千叶下意识缩回手,白皙的指尖沁出一滴嫣红的血,七零八落的花枝散在桌面上,千叶默默将手指放在嘴里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继续修剪花枝,在瓶中摆出优美的位置。
她很想出门,也想去图书馆看书,小野君的事她还没有解决,不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该去给对方一个正面的答复。
但是在课程结束之前,千叶根本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她不了解新家人,对方工作似乎也很忙,自那日从公寓搬到这栋宅院之后,两天之内,除了用饭的时候见面,其余的千叶都在各式各样的课程中读过。
千叶好想爸爸妈妈。
如果他们还在身边的话。
千叶红了眼眶,眼前朦朦胧胧一片,再如何坚强的人,那样巨大的悲痛之后并非没有动容,只是她知道再也不会有无限纵容她为她拭泪的亲人了。
而现在曾经最亲密的家人的位置,已经有了另一个陌生的人代替。
千叶一时无所适从,想去适应,但对方太过严肃,千叶也不知如何和新家人亲密相处。
而可以信任倾诉的伏见叔叔却消失了似的,再也没见过。
“大小姐,先生回来了。”
千叶坐了太久,腿有些发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将桌上的花瓶捧在手里,小心翼翼抱着它,往客厅走去。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青色制服,全身冒着外头带来的清冷气息,千叶深呼吸,鼓起勇气将花瓶放在宗像礼司对面的茶几上。
跪坐在团蒲上为他沏茶,稚嫩的小手显然做不惯这类事,执着茶壶柄的手微微颤抖,水流颤颤巍巍落入杯中。
一只手覆在千叶的手背上,略显用力握住它替她倒了剩下的茶水。
“对不起。”
千叶歉疚的红了脸,湿润的眼眸仿佛哭过似的,如鸦羽轻飘柔软的弧度静静在黑珍珠之上,不安而局促的望着那个面容清冷平淡的男人。
手心细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宗像的手里。
他是因为避免伏见犯错,才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宗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课程学的怎么样?”
宗像将视线落在那花瓶上,色彩鲜艳,手法稚嫩,但风格活泼充满希望。
一如这孩子的灵魂。
“老师教的很细致,我也在很努力的学习。”
两人简短的谈话间,外头最后一丝夕阳的余光渐渐落下山际,宗像的目光从千叶紧绷的侧脸上移开,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笑意优雅而温和:“千叶,不用对我那么拘谨,事实上我们以前见过面。”
千叶疑惑的抬头:“是周防先生送我回去的那天?”
“不,在更早之前。”
千叶茫然的回想自己记忆中的画面,然而对于宗像礼司的面孔,千叶陌生的很,根本想不起自己和这人认识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