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提离婚啊,好歹再忍忍,等她出了小月子再说。”季母把季春生拉到一边小声说。
季春生咬得腮帮子生疼,想起还没出生的孩子心就抽疼,上午村里两个年轻人的话再次从心底涌出。
上午割完了麦子,他就让父母回家休息了,自己推着板车往麦场送麦子。
有两个年轻人也推着麦子走在他前面,这两人他认识,一个叫东子,另一个叫三虎,平时说过几句话,但也不太熟。
他们两人在前面互相吹着牛逼,开着玩笑,过了一会儿,三虎话头一转,神秘兮兮地说:“二柱说他把季春生媳妇睡了,说那女人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在床上却很放的开。”
东子一脸暧昧的表情,压低声音说:“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两人在家门口搂搂抱抱的,那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被季春生看见扒了她的皮。”
三虎嗤笑一声:“看见了又怎样,难道他季春生家穷成那样还敢离婚?看见了也只能装没看见,当个活王八。”
东子提醒他:“小点声,季春生就在后边,别让他听见了。”
三虎露出个轻蔑的表情,又说起了碾麦子的事情。
这两人和季春生隔着一段距离,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以为他听不见,其实季春生从小就耳力好,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的心里呼呼冒火,妻子出去偷人,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怪不得刘润花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早出晚归的一天也不着家。
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把麦子送到麦场,准备回家和刘润花算账,刚进家门就见她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哭着说孩子流了。
“妈,这事你别管了,今天这婚肯定是离定了。”季春生面无表情地说,他已经叫人去通知刘润花的娘家人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刘润花看着季春生铁青的脸心里怕极了,挣扎着坐起来,哭喊道:“我不离婚,我死也不离婚。”
季春生:“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给你留着脸面,你既然做了这么下贱的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季春生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他和刘润花本来就感情一般,这点微薄的感情早已在刘润花日复一日的闹腾中被折腾的一点也不剩了。
原本还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刘润花又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就是再窝囊也容不下她了!
季母红着眼睛愣在原地,刚才她还闹不明白,儿子这是怎么了一刻也等不了的要离婚,现在她就是再迟钝也听明白了儿子的话。
分明是儿媳妇做了对不起儿子的事,要不然她好端端的孙子怎么会没了,当下便冲上前指着刘润花鼻子骂:“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害了我儿子,还害了我孙了,现在就给我滚!”
“我不走,你们有证据吗?你们谁看见了?”刘润花披头散发的哭喊,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她又没被捉奸在床,她不承认,季春生也许只是吓唬她,她不能露怯。
季春生死死地盯着刘润花半晌,一字一顿道:“要我说出你那姘头的名字吗?还是我现在就去揍他一顿,扔在你面前你才能承认,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你娘家人了,收起你撒泼的嘴脸吧,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刘润花陡然瞪大眼睛,身子抖得像寒风里的一片落叶,季春生已经知道了。
完了,她的心突然乱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好后悔,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她真的不想离婚啊!
这时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刘润花她娘带着两个女婿和儿子上门来了。
还没进家门就哭天抢地的骂起来:“我可怜的闺女啊,嫁到你老季家一天福也没享,她有了身子你们也不好好照顾着,害得她流产了!”
刚才传话的人只说刘润花流产了,让娘家人过来看看,她以为是闺女受了委屈。
虽然她也不待见这个闺女,但在婆家受了欺负流了孩子,怎么也得让他家出出血,讹他家几个钱才行,当下便叫了儿子女婿急忙赶来了。
季母听见声音像炸了毛的鸡一样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季善善怕出什么事,忙跟着出去,又让季春生去叫季父赶紧过来。
“赶紧把你那不守妇道出去偷汉子的闺女带走,我家不要这么没脸的儿媳妇!”季母叉着腰,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骂。
“啥意思?我闺女不是流产了吗?什么偷汉子,你可别血口喷人!”不是说流产了吗,怎么又说偷汉子,刘润花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季母冷哼一声:“那你就去问问你那可怜的好闺女吧,问清楚了就赶紧走,别脏了我家的地方。”
刘润花娘急忙走进了屋子,过了一会脸色灰白地走出来。
她是真没想到闺女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还连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在女婿要离婚,自己少不得要赔上这张老脸替闺女说情了。
“亲家,你先别生气,润花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刘润花娘搓着手讪笑,完全没了刚进来时的猖狂。
季母像听了天大的笑话,拉着脸说:“误会?要不是确有其事,我家好端端的会冤枉她,我可怜的孙子是怎么没的,你那好闺女没和你说?”
季母毕竟是过来人,刘润花刚怀孕就出去偷人,孩子怎么没的还用说吗,肯定是折腾没的,可怜未出生的孙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都不配当妈!
刘润花娘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她当然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刚才在屋里闺女全说了,恨的不行,把闺女在心里又痛骂了一顿。
第46章 离婚(1)
这时季春生和季父走进来,季父刚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种儿媳妇确实不能要了,他季家丢不起这个人。
季春生看着刘润花娘冷声说:“刘润花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和村子里的光棍汉二柱混在一起,我肯定是容不下她的,这日子也再过不下去了,你们把她领走吧。”
“女婿,你先别动怒,她年轻不懂事,被人花言巧语骗了,现在也后悔了。何况你们还有山山,山山不能没娘啊,你就原谅她这一回,等回头她出了小月子,你随便出气,要打要骂都是她该你的。”
刘润花娘赔着笑脸说好话,只要女婿肯回心转意原谅闺女,那日子就还能过下去,至于季家老两口肯定得听儿子的。
季春山沉着脸没说话,季母狠狠地呸了一口:“你可真会说,年轻的多了,怎么没见别人像她这样不要脸啊,旁的话你别说了,说了也是白费口舌,这媳妇我们家肯定是不要了,赶紧领走。”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那也得看我女婿的,这日子是你过还是人家小两口过啊,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婆婆的,怎么的,你儿子离了婚你还能再给他娶得起新媳妇?也不看看你家啥条件,穷成这样我们不挑你们就不错了!”
刘润花娘也不是吃素的,她闺女偷人是不对。但是公安局抓了犯人还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到他家这就不依不饶的要离婚了。
季母听了刘润花娘这一通歪理邪说,差点气得倒仰,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养出来的闺女也是这样。
当下便回怼道:“我家是穷,但也容不下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季春生是我儿子,他今天要是不离婚,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你看看他是要我这个妈还是你那不要脸的破鞋闺女!”
季春生沉默了一会,望向刘润花娘家人:“我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两当夫妻这几年,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这几年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自嫁进来从没下过一天地,家务也基本不做,家没个家的样子,这些我都可以忍,只是如今她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搭,我虽没本事,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不想当活王八,她今天刚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