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农村人就指着这几亩地过生活了,只要是庄稼能丰收了,再苦再累都不怕。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话饭便熟了,季母去喊季父过来吃饭,季善善便把饭取出来摆好。
这时季春生带着山山也过来了,山山一看见季善善就扑进她的怀里,眨着大眼睛问她:“姑姑,今天你能不能给我两颗兔子奶糖?”
因为怕山山吃糖坏牙,季善善便规定一天只能吃一颗糖,小家伙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睡了一觉就变卦了。
季善善便问他:“为什么要两块呀?”
山山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他扭捏着说:“我想给二美一块,让她也尝尝。”
二美是邻居家的孩子,两个小家伙经常在一起玩,季善善痛快地答应了,山山高兴极了,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一家人正吃着饭就见刘润花扭着腰走进来,她现在刚怀孕,还没有显怀,身上穿着前几天刚买的花裙子,脖子上系着纱巾,最最惊人的是嘴唇上还涂着红艳艳的口红,只是涂的太多了,看着有点吓人。
她往饭桌上瞅了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整天就吃红薯玉米饼,吃的人胃里直泛酸水。”
季春生脸黑:“你不想吃可以不吃,又没人往你嘴里塞。”
刘润花轻飘飘地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坐下,拿了个红薯吃,见桌上还放着一碗鸡蛋羹,忙伸手端在自己面前,正准备吃就听见季母说:“没见过这样的妈,孩子的鸡蛋羹也好意思抢着吃。”
刘润花的脸一下涨成猪肝色,不情不愿地把鸡蛋羹放到山山面前,小声说:“我又不知道,至于这样说我吗!”
山山见妈妈不高兴,忙把鸡蛋羹又推回到刘润花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说:“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妈妈吃鸡蛋,有营养。”
刘润花便低下头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还是我儿子心疼我,一家子大人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你现在怀着身子,别整天往出去乱跑,待在家里给你男人做口热乎饭,看好山山就行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把家里收拾的干净些,你看看山山身上穿的衣服都几天没换了!”
季母看她那个样子就来气,忍不住说她,又见她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声嘀咕道:“倒是整天把自己打扮的花一样,嘴上红了吧唧的涂的是啥玩意,吃了死孩子似的。”
季母现在看见这个儿媳妇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她是这么个人,当初就是宁肯让儿子打光棍都不要这样的货色,这几天每天不在家,不知道跟着那个秀枝整天在哪鬼混。
刘润花听了婆婆的话面上有些恼,便呛声说:“怀了孕就得和黄脸婆一样成天待在家里呀,都什么年代了,老思想最好改改吧!”
季母瞪她一眼,心里暗道就你这样的,不怀孕也是个黄脸婆。只不过这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真要说出来,刘润花还不气得跳脚呀,到时候又闹得家里不安生了。
自己这个婆婆现在只盼着她能把孩子安安生生地生下来,到时候她爱干什么干什么,懒得管她。
一时间没人说话,桌上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
季善善见刘润花把嘴上涂的口红都吃没了,便好心提醒她:“嫂子,我听说孕妇是不能化妆的,你看你涂着口红,现在一吃饭,那口红都吃到肚子里了,对孩子的发育不好。”
刘润花听了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季善善分明是嫉妒她今天打扮的漂亮故意这么说的,于是尖声道:“善善,你要是羡慕可以自己买一个,在这挑我的毛病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就涂个口红能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你又不是医生。”
季善善好笑地看着她,真是无知者无畏,好心都被她当成驴肝肺了,当下便低头吃饭,不再搭理她了。
过了一会刘润花见没人说话,便轻轻咳嗽了一声,犹豫说:“我没钱了,善善你看你能不能把下个月的二十块钱提前给我啊?”
大家都很默契,各自吃着自己的饭,连头也没抬,像没听到一样。
刘润花急了,这几个人怎么没一个人吭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要二十块钱嘛,给的起就给,给不起装什么大头蒜啊!装没听见有意思吗!”
季母听了有些生气地说:“刚给了你二十块钱你就花完了,这才几天,花钱如流水,农村人谁家能养得起你这样的媳妇!”
刘润花哼笑了一声:“要怪就怪你儿子没本事,他要是挣得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还用得着和别人伸手要钱吗!”
刘润花想着闹一闹,季家人怕事,肯定就会乖乖掏钱了。于是又说自己嫁过来吃了那么多苦,一点福都没享上,边说边骂。
那副胡搅蛮缠的不要脸样气得季父季母脸都白了,山山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季善善赶忙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第41章 打耳光
季春生阴沉着脸突然火了,他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猛地起身,狠狠地瞪着刘润花:“要钱要钱,整天就知道花钱,不想过就给老子滚,要不是看你怀着老子的种,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你!”
他现在看都不想多看刘润花一眼,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这几天更是整天不着家,饭也不做,孩子也不管,成天和几个不正经的女人混在一起,说她也不听,要不是看她怀了孩子,他现在就想和她离婚。
刘润花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季春生敢这么和她说话,顿时崩溃了:“季春生,你啥意思?你敢打我?我怀着你们季家的种,你竟然敢让我滚!”
边说边往季春生的身上凑:“来来来,今天借你一百个胆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季春生顾及着她的身子并不敢真做什么,只好连连后退,刘润花却愈发得寸进尺,跳着高高直接扇了他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时间屋里的几人都呆了一呆,山山刚收起来的眼泪又流出来,躲在季善善怀里吓得发抖,季善善怕他吓坏就抱着他去自己屋子了。
季母看着儿子通红的半边脸心疼坏了,冲着刘润花大声嚷嚷:“你疯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敢打男人!”
“哼,他是我男人,挣不来钱还不让我打他出出气了,你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润花打完季春生后就想走,只是想到还没拿到钱又有些不甘心,上回季善善给她的钱早就花完了,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不心疼。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大手大脚的人,便和季母在那吵吵起来。
季父黑着脸,猛的拿起一个碗砸在地上,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季母和刘润花吓了一跳,季母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又气又心疼,也顾不上吵架了,捡起碎成几瓣的碗心疼道:“你个死老头,你干嘛糟蹋东西!”
季父本来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儿子和儿媳妇的家务事他一直也不想掺和。
但今天刘润花闹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再不治治她,真当这家的人都是软柿子了。
当下便沉声说:“春生媳妇,扪心自问,我们老季家对你一直不错,你自打嫁进这个家门我们谁都没有亏待过你,你整天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我们也依你了,你现在这样闹还想不想过了,要是不想过了,你马上就可以走。”
刘润花见公公发话便不敢再闹了,这个家里她谁也不怕,最怕的就是公公,便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边走边懊恼今天没要到钱,想起来就生气。于是在心里又把季家人狠狠骂了一顿。
刚走出院门就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她家门外向院子里张望,刘润花唬了一跳,急忙走到男人身边,拍了一下他后背,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来我家了,不是让你在你家里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