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生意需要本钱,她手里的那点钱也就只能小打小闹做点小本生意,大生意她既没有本钱也没有人脉,她想都不敢想。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由叹气,看来人的能力各有不同。
大多数人都是过着平淡又普通的生活,就算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也飞不起来,就比如说她。
唉,先不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把手头上的小生意做好,摆摊只能在夏天摆,冬天天气冷,她就没法摆摊了,她得尽快寻找点别的买卖。
想了半天,锅里的肉也快熟了,季善善切了两三个土豆加进去一块炖,又给山山蒸了鸡蛋羹。
等肉和土豆都熟了,另一个锅熬的两米稀饭也熟了,她又凉拌了个黄瓜,热了些两合面馒头,一顿晚餐就做好了,她们家的伙食差,像今天这样的饭菜就算是丰盛的了。
她把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摘下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汗,夏天做饭就是受罪。
“妈,吃饭了,我去叫我哥他们。”
季善善和季母说了一声就去了她哥哥的院子。
季春生一家住在隔壁,只隔了一堵墙,平时都是分开吃饭,偶尔刘润花犯懒不想做饭,就去季母那边蹭饭。
季善善推开院门看见山山在院子里玩小汽车,滚得浑身都是土,小脸也脏兮兮的。
季春生正闷头劈柴,接二连三的木头劈开散落了一地,他也不捡,还在不停地劈,仿佛不知道疲倦,又仿佛在发泄着生活里的不如意。
“山山!”
山山回头看见是姑姑来了,像个小炸弹一样冲过来。
“姑姑,我好想你。”
季善善连忙接住他,用指腹给他擦了擦脸蛋上的土,亲了他一口:“山山真乖,小嘴真甜,姑姑给你买了好吃的,咱们去奶奶家吃。”
“好,那爸爸妈妈呢?”
别看山山小,可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下午季春生和刘润花两人吵架,他吓坏了,现在小心眼里还有点阴影。
季善善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说:“爸爸妈妈也去,你先和爸爸去,姑姑去叫妈妈,一会就过去。”
她走到季春生跟前,看着他满头大汗,有点心疼地说:“哥,去妈那吃饭吧,我嫂子呢?”
季春生抹了一把脸,朝屋子努了努嘴:“在屋里躺着。”说完就抱起山山出了院子。
季善善把刚劈的柴堆起来放好,走进屋子里。
刘润花见小姑子来了,也不说话,哼了一声翻身继续躺在床上。
季善善打量了一下周围,家里乱成一团,比猪窝也强不了多少。
哥哥天天出去干活,刘润花什么也不干,整天待在家里也不收拾卫生,孩子也带得不干净,唉,她这个嫂子真是一言难尽啊。
“嫂子,妈那做了红烧肉,起来去吃饭吧。”
刘润花动也不动,好像跟没听见一样。
季善善又说:“我给你买了一块纱巾,我见城里人都系着,可时髦了。”
纱巾?刘润花的眼睛转了转,前几天村里有几个年轻媳妇进城一人买了一块,自己也想买,奈何手里不宽裕,没想到小姑子竟然给自己买了。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强压心里的欢喜,装着面无表情:“你没拿过来啊?”
季善善笑了笑:“在妈那,等会儿吃完饭我拿给你。”
刘润花立刻穿鞋下地,她现在满心想着纱巾,早把今天的不愉快抛在脑后了。
自己这个嫂子和个孩子一样善变,让人哭笑不得,季善善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刘润花后面走了出去。
“春生,你媳妇那说通了没?这孩子非打不可吗?”
季春生蹲在门槛上不停地抽着烟,他皱了皱眉,沉默着没有说话。
季母看儿子这样,心里也是苦恼,她叹了口气和自己老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无奈。
“妈,嫂子来了,咱们赶紧开饭吧!”
季善善和刘润花一前一后走进来。
山山看着油汪汪的红烧肉早就馋得咽了好几口口水了,只是大人们不动筷,他也懂事的不上桌先吃。
自己在一边玩小汽车,听见姑姑说开饭,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就爬到了凳子上坐好。
刘润花看着桌子上那一大盆红烧肉,心里暗暗想自己这小姑子隔三差五的往回来买东西,估计一天能挣不少钱。
说是挣的钱都交给季母当生活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抠门的厉害,偶尔给自己和山山买点小东西就打发了。
不行,不能便宜了她,自己正好借着这次怀孕闹起来,她挣的钱也得分自己一半。
心里这样想着,刘润花的脸就拉的比驴脸还长,一声也不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开始吃饭,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块肉。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刘润花这样的媳妇,要是放在稍微富裕的人家,就她这样整天作天作地的早就被送回娘家了,也就是季家人性子软,家里也穷,能忍的了她。
季母抬头看女儿,季善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着急。
刘润花嘴里嚼了好几块肉,撑得腮帮子鼓鼓的,阴阳怪气地开口:“你们现在是真有钱呀,隔三差五的就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