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向来最会审时度势,发觉他语气稍稍软和下来,就知道这人是个嘴硬心软的,煽动情绪委屈道:“哥哥汀兰腿好疼。”
“该,忍着。”
闻汀鹤鲜少和女子打交道,单是一个闻汀兰就足够他头痛,今日不知这人又是发了什么疯,一改先前的倔强姿态主动认错,他心中怒气散了些,女子未嫁从父,如今父亲已不在人世,她能听从他的话也是应当。
苏苓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再进这间屋子,她心中得意,但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苍白着一张小脸,小巧的鼻头通红,杏眼泛着潋滟的红,咬着唇抬眸看那把她轻放在罗汉床上的男人。
闻汀鹤转身去拿药箱,走向她,眼神扫过少女娇嫩颈侧上明显的伤痕,语气淡淡,“昨夜潜入我房中意欲何为?”
“我,我只是想来同你问声好。”苏苓莫名心虚,眼神却从他脸上挪不开半分。
怎么能有人长这么好看?鼻梁又高又挺,接吻的时候会不会……
目光落在他薄唇上,她咽了下口水,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撞进男人探究的黑眸中,他挑眉,“问好?窥视兄长沐浴,而后抱头鼠窜,还顺走一只鸡腿,闻汀兰,你可有一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味好重。
说不过,苏苓低头,硬生生挤出眼泪来,发白的唇轻颤,“是我让兄长蒙羞了,”她站起来,单薄的身体晃了下,“对不住。”
侧身要走,胳膊却被人拉住。
她挣脱不掉,泪珠掉下来,“兄长这是何意?”
对上那双满含悲意的泪眼,闻汀鹤慌了神,他自然知晓昨夜自己动手时的毫不留情,也知晓她自幼身子虚弱,心口像是被重石压着,喉间凸起滚了一滚,“明日一早,你便启程,此事我来解决。”
走?那可不行,但不能逼得太紧,苏苓手中被他塞了一块沾湿药酒的布巾,闻汀鹤松开拉住她胳膊的手,“敷于瘀处,按揉即可。”
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
屋内炭盆烧得旺,见男人掀开锦帘离开,她这才露出些坏笑来,待会就让你乖乖进来给我揉腿。
苏苓没有兄弟姐妹,又不懂伦理纲常,因此没什么负罪感,满心都是在想怎么把闻汀鹤拐上床。
下袍件件剥落,露出一双剥皮鸡蛋般光滑细腻的腿,只不过右腿膝盖处布着青紫交加的可怖淤青,外衫凌乱地遮住些风光,阴影打在并起的腿缝中,她皱眉,这淤青也太影响美感了。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