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华真道长竟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崔姑姑道:“今日陛下得知明司言出走离京,符牌断裂,另一位……陛下就出现了。若非华真道长在其中动过手脚,已经经历过两次法事的那位……按理说也是不能出现的。”
赵太后神色凝重:“对。”
如果目的是令那个疯子消失,那他只会被压制得越来越虚弱,根本不可能还会出现。
“娘娘,”崔姑姑低声道,“华真道长应是没这个胆子,会不会是陛下那边?”
赵太后捂住胸口,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愿意与那个疯子融合了么?可他在哀家面前,明明就表现得一如既往——”
赵太后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难道她这个儿子是在故意诓她吗?他防备、蒙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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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恬双臂抱膝,坐在床榻的一角,听着另一侧屏风后传来的细微水声。
她仍有些心神不宁。
若说一开始见到朝朝,她是慌乱、惧怕居多,现在这些情绪缓解之后,就更多地变成了不知前路如何走下去的茫然。
她已经在宫中待了大半年,难道还要继续待下去吗?
皇帝的病还能治好吗?
她想要的回青州还能实现么?
她怎么能一辈子耗在这种事上。
明恬越想越是焦心,她转目看到半阖的窗,甚至涌起了一种跳窗逃走的冲动。
但这里是二楼,她没那么大胆子,怕死。
明恬不安地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突然听到屏风后哗啦一声。
紧接着,竟是燕云朝直接从那里出来了。
明恬瞥过去一眼,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别过了头。
燕云朝低头看了看,又面色如常地抬头望向明恬,朝她走过来。
“阿姊,”燕云朝来到她身边,用乖巧的语气向她解释,“我的衣服都湿了。”
所以才这样子出来。
明恬含混地嗯了一声。
燕云朝伸手轻抱住她的身体,那手臂上还带着水珠,浸湿了明恬身上单薄的中衣。
明恬眸光闪烁,推了推他:“朝朝,我这几天不方便。”
她不想再和他有那般亲密的举动了。
燕云朝哦了一声,神色未改,只掌心朝着她腿上触去。
“阿姊今天骑了一天的马,一定累坏了吧。”燕云朝乖顺地盯着她道,“朝朝给你揉揉。”
明恬浑身一颤,想要拒绝,他的手竟然已经触碰到了她腿上又红又酸的地方,果真轻柔地给她按摩起来。
一声轻呼被她咬碎在唇齿之间。
明恬蹙眉忍受着那里传来的酸胀之意,一时竟觉得有些舒服,便没有继续抗拒。
“朝朝,”她轻声问,“你这次有了他这几年的记忆,那你没有想起更多吗?”
燕云朝问:“阿姊是指什么?”
明恬试探道:“比如……和阿姊以前的事。”
如果他都想起来了,那他应该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不会再纠缠她才对。
燕云朝扬了扬眉梢,语调轻快地说道:“阿姊的事,朝朝当然都记得了。”
“所有都记得吗?”
燕云朝怔了怔:“还没有。”
他只记得和阿姊相处时,那些记忆最为深刻的部分。
明恬感到沮丧。
朝朝想不起来全部,她就无法从朝朝这里脱身。
罢,等过几日另一位皇帝出现,她再试探一番,看看能不能让他松口,放她离京。
明恬今日疲惫过度,虽然心事重重,但依然睡得很沉。
等第二日醒来时,燕云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她身侧,优哉游哉地把玩着她的头发了。
“醒了?”燕云朝道,“那就该回京了。”
明恬看看他,万分抗拒地坐起身来。
哪怕是在此时,她心里也还存着侥幸的念头,想着等熬过这几天,朝朝再度沉寂,或许她的事就会有所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