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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节(1 / 2)

幻境世界有一州之大,修士们被打散,区区数万人落在里面就像沙砾坠入海中。“分而化之”一计被她用到了极致。

陆不吟的确是还未丧失理智,她说在控制天魔,就真的是在控制,连陷入此种绝境都未引动天魔去侵占修士的神志。

否则幻境里早该死人了,哪里还有中下修为修士们力战的余地?

她说想要“证明”,也是真的在证明——

展示自己将灾难操控在股掌之间的力量,让众人不得不服。

简直是在“不可理喻的疯子”和“冷静自持的阴谋家”之间达成了完美平衡。

若是没有诗千改的静默灵技和性质特殊的内府秘境,战斗的走向会是怎样?

陆不吟成功消失隐没在阵法之间,那是她最熟悉的道场。她在其后操控椽笔,轻易倾覆幻境天地,等待众人体力耗尽,再现身谈判。

思绪纷繁,如电转过诗千改脑海。她手中动作未停,春冰般的青色剑尖再度指向小洞天内的对手。

……

随着时间流逝,局面高低将见分晓。

有三大门的阵修也尝试着接管蓬莱仙山,虽拙劣,也拉着仙山慢慢离开;诗千改亦带着小洞天反方向且战且走,核心战场逐渐远离,陆不吟和蓬莱分开。

大能斗法不知时间,在幻境之外,日月已倒转了三次。

“铮”地一声,陆不吟再次以宽袖笼住一道剑气。但这次,那剑气游走,如游鱼般割断了她衣袍上的防护法阵。

剩余的锐意在她额前半寸停下,灵力的余波“咔”地一声震裂了那片琉璃单片镜,镜片上形成三道树杈形的银色裂纹。

金色的镜圈仿佛倏然熄灭的灯盏,失去了光泽,覆盖上暗淡锈迹,这是周身灵气破损的表现,陆不吟的伤口从此刻开始愈合变慢。

“不吟。”金雩低眸看着那只紫色的机械眼道,“趁还没有酿出大祸,你该迷途知返了。”

她的本命灵武月形弯刀们在身后排布成一个圆,仿佛灿烂日辉。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如雨而落,在亥猪身上制造出血色。

施明夷也已恢复状态,接替了她去压制幻境椽笔。水墨画成的立体仙宫像牢笼般困住了那支笔。

而诗千改是三个大乘后期中位置挪动最少的那个,但她的消耗也不少,小洞天全是她一力构成。

“迷途?早年修士也被视为异人,缘何我不可以走出一条新路?”陆不吟似乎被这两个字激怒了,冷笑一声,摘下模糊的单片镜丢掉。

她看向诗千改,眼中晦暗难言,“输便输了,我不是认不了的人。”

若是没有诗千改那难以预料的奇特技能,胜负还未可知。

诗千改不难理解她的失控,从四平八稳到狼狈不堪只用了三天,换她也要心态崩。

她令小洞天内罡风平息,低低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回她的声音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以单人对话的姿态问的。

判官是陆不吟这一事实,其实完全有迹可循。

最早诗千改与她见面时,系统的友谊宝箱无论如何都弹不出来,证明陆不吟心中对她好感度只是点头之交;

后来百宝街未文教分舵一案中,运送消息的机械青鸟查不到一点编号线索,列星门没有出售记录。但如果它们本就是列星门自己做的就说得通了。还有通道里的算术机关,大雅中唯一特别重视“番邦数字”的学派也只有匠道派;

最后雪月洞天里,判官的机械双足和其他细节更是直接能指向陆不吟。

但知晓事实并不够——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陆不吟为何要这样做?

她本就是匠道祖师,修界第一流的人物,《灵匠术》书册流传不尽,又有天道无色灵花肯定,飞升指日可待。

这样光鲜的履历却要去弄什么邪教,研究如何不靠文字修炼,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是多想不开啊”。

思来想去,或许根结在少时的经历上。所以玄灵阁高层们花了大力气去暗中探查,先前那么多年里陆不吟不说,有能力查老底的人便也不做缺德的事,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

但这不意味着旁人真的查不到,蛛丝马迹很快浮现,只是暂且还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于是将其改写,以文昌大会试探。

陆不吟不言语,表情收敛,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严理繁替换了简升白来说服,似有怅惘,眼神像在看自家小辈:“陆小友,现在收手还不算晚。”

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算晚……”陆不吟垂头轻笑了几声,“可我从未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浅咖色的双眸中金纹愈盛,显得有些邪性,“这幻阵的阵眼,就是我自己啊。”

严理繁闻言勃然色变,以活物为阵眼的符阵皆为邪道!想破阵要么是阵主自己愿意,要么是杀了阵眼的活物。

陆不吟看到三人的神色便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哈哈笑起来,捂住额头说道:“不——不,我并非不愿。只不过,我在此前还要试一件事。”

她现在神色看起来已有些不正常,癫狂透过了平静的水面,在眼底闪现。

“此事不做,我实在心愿难了啊。”陆不吟似笑似叹。

天空兀地响起了雷声,诗千改这三天已是第二次听到是这样的声音——天道雷劫!

陆不吟竟是欲突破渡劫大关?!

“我辈修士,叩问大道。”她仰头看着穹顶,神色淡淡,听那九天落雷穿透幻境和此方小洞天,在她耳中震耳欲聋。

“我想求一个答案……若我渡劫而死,此阵自破;若我功成,自会回来解阵。”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她证明“魔”道可行。而那时她已飞升,势头再无人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