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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我早说过,翡不琢这样的人会毁坏文气!”

“是啊,若人人都像是她那样用啰里啰嗦的白话文写书,我们的祖宗传承何在?”

“翡不琢的支持者不要生气,严前辈的话说得难道不客观吗?”

“没有指名道姓,已经给了你们面子……”

这些人未必就真心认同复古派的所有观点,但这不妨碍他们顺着杆子往上爬,把严理繁当做大旗扯起来。

眼红的人觉得,白话文么,要辞藻没辞藻、要节律没节律,写起来不是很容易?翡不琢凭什么就能这样红,投机取巧!

诗千改的支持者见状也反击:

“你们觉得简白文简单,怎么不自己试试写?”

“我知道,肯定是自己试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呗。笑死人!”

“你们可别曲解严前辈的意思了!前辈也肯定了翡不琢的才华,只是不喜白话而已。”

“他还不喜欢简升白前辈呢,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也没这样贬损简前辈啊?见翡不琢是小修士好欺负是不是?”

双方有来有往,都有不理智的发言。其中有些言辞刺激到了严理繁的读者,他是大能前辈,受众虽然不如简白派,但也是遍布天下的,一见怎么还顺带着踩复古派的?

我复古派再日暮西山,也不是区区小辈的粉丝能打的。这还能忍,掐起来!

复古派又和简白派是一生之敌,两方隔三差五就要打个架。浙州、皖州的简白派哪怕没看过翡不琢的文,但见复古派骂着骂着又开始老一套痛批白话文,也忍不了了,都加入战场。

今天中午,远在琅嬛的简升白发报大骂了严理繁,“严老狗”开头,“混账东西”结尾,足足三千字。

于是一团混战,唯独当事人诗千改淡定吃瓜,看复古派的檄文看得啧啧称奇。

她当晚随吴丽春去英台派签关于“得道多助”新契书时,收到了辑书客们熟悉的同情目光:小可怜,又深陷舆论中心了。

诗千改谦虚地:习惯了,这就是顶流体质。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二次来总舵,时间正好,她就在英台派蹭了个饭,还得到了额外一只鸡腿。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吴丽春道。

诗千改一本正经道:“怎么,这不对吗?大前辈的指点,我当然要好好听着。”

吴丽春看着她无辜的表情:“……”

你崽子真的会这么好心吗?天上下红雨了吧。

二人在小亭子边吃饭边说着话,旁边突然插进一个声音:

“诗姑娘,你终于肯见我了。”

夜色下,一个体格瘦削、相貌勉强称得上端正的男子站在亭子边,正用一种让诗千改非常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她。

诗千改皱眉,脑子里闪过几个回忆片段,这人叫聂楼,原身似乎很反感他。

男修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自顾自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你心悦于我,我却对你没有心意,让你很是伤心。但你何必要躲着我呢?”

“我这样一个好人,只要你求一求我,我是肯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但你始终不见我,我又怎好在报纸上贸然为你发声?”

诗千改:“??”

她打量男修一眼,真诚地困惑了,“你有病?”

放什么厥词,原身会看上这种人?

吴丽春也露出了晦气表情,直接拉着诗千改道:“别和他说话了,我们走。”

这下诗千改忽然想起来了,聂楼是原身的同门兼老乡,恰好都选择了英台派。此人不知为何,单方面认定原身心悦于他,曾多次纠缠不休。

——说起来,原身宁可搬到悬崖小筑去住,也不要门派安排的房子,有聂楼的一份“功劳”。

诗千改没让吴丽春拉走,她缓缓盯住聂楼,道:“看来从前我说话还是太委婉,才让你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梦话。”

“那我不妨说得再明白一点:第一,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幻想我心悦于你,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说我避着你更是天大的笑话;第二,你还是好好睁眼看看自己的地位,你替我说话?是打着我的名头能替你扬名还差不多,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她没做出什么激动的表情,语气平淡,却格外有讥讽效果,就像在一个傻子,聂楼脸顿时青了:“诗姑娘你……!”

“脑子里有水就去倒一倒,我又不能帮你拧。”诗千改道,“长得一副细杆儿秃毛笔的样子,怎么讲起话来像不识字似的?晦气。”

聂楼喜欢束腰、戴木冠,头发扎得死紧,自诩为风雅,吴丽春在气头上,噗地笑了出来,这也太形象了!

聂楼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跳起来:“诗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嘴巴这样刻毒!”

亏他好心来安慰,结果她却不识好歹!

诗千改笑眯眯:“你一个男人家这么软蛋,也不见你自裁以谢天下啊?——这么喜欢指点女子如何,不如你自己以身为教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聂楼衣服下摆,筑基中期的修为,气势逼人。

后者好像突然惊醒,知道她是个不好招惹的,虚张声势地留下一句“毒妇!”,便狼狈遁走。

诗千改“呵”了一声:“怂货,还不够我打的。”

聂楼接下来两日再没敢出现在诗千改面前,诗千改也忘了这个插曲,围观简白和复古两派打得如火如荼,盘算着小年之前自己也下场逗逗严老头,然而——

“关于我的流言?”她挑眉看向吴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