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仿佛被那个念想困住,目光并没有选择移开,甚至于直接联想到码头酒馆上水手们如是描绘女人们美好的胸型,浑圆挺翘,该雪白的雪白,该艳红的红艳。
那个圣诞夜,她脸颊染上两朵圣诞红,转过身去,低声发着牢骚都和你说了,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一晚,厉列侬做了很奇怪的梦,当然,他是不会把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和许戈联系在一起的。
说不定扬起嘴角,谁说那个晚上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不是许戈,他除了许戈也没别的女人了。
那时,许戈多少岁来着,十七?十八?
目光落在厚厚窗帘上,厉列侬在心里倒数着,从十开始
数到十,她离开浴池,数到九她匆匆忙忙拿了一条浴巾,数到八她打开浴室门,数到七她往窗这边
数到三,她鬼鬼祟祟掀开窗帘的一个边角,数到二她目光透过窗帘缝隙找寻。
朝着窗帘处挥手,窗帘抖了抖。
数到一,窗帘静悄悄的,仿佛没人打开过它。
他可以想象到的是,窗帘后她的脸,一如那年圣诞夜,双颊被镀上两朵圣诞红。
最近的她总是让他想到少女时代的她。
一点点的,少女时期的许戈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一举手一投足就像一尾热带鱼,鲜活明媚。
清晰到触手可及。
呼出一口气,他好像在这片窗前停留的太久时间了。
夜幕降临,暮色转沉转厚,她在迷迷糊糊间,手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触摸着,摸到一手的空。
眼睛睁得大大的,黑暗中,有细小的球形液体物状从她额头处沿着鬓角垂落,打开灯,半靠在床上发呆。
夜很安静,房间外的脚步声极轻,她的管家可真尽责,都不睡吗?
关掉灯,目光和黑暗对视。
小会时间,脚步声远去。
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被空气烘得干干净净,但汗水所残留下的冷意还在,使得她不得不怀疑,下半夜那个让她乍然醒来的噩梦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垂下眼帘,如果这个时候他在还好,可是他不在
目光毫无意识在黑暗中来来回回,最终停在某个方位上,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冷藏箱,冷藏箱里放着一些安神药物,最近这阶段她都没有打开那个冷藏箱。
这个深夜,她再一次打开了那个冷藏箱。
在思绪陷入混沌之前,她一遍遍告诉着自己:
你不是许戈。
你不是许戈和她一起选入那个混沌的世界当中。
后半夜无梦。
次日,她没有把艾薇给她的药偷偷藏起来,深色的浅色的彩色的药丸混在一起在她舌尖溜了几圈,闭着眼睛强行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