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扭动着身体,做着抗议:我已经完成我的动作了。
瞅着她,眼眸底下有着很温润的笑意。
他摇着头。
瞪他!
空出来的那只手找到她贴在他腰侧的手,指引着她的手指触到特属于牛仔布料才有的质感,一寸一寸移动着,最终,手落在那颗铜制被磨得十分光滑的纽扣上。
他的声音又黯又哑:还有一颗没有扣完。
隐隐约约中来到指尖的灼热气息让她选择第一时间就想缩回手,然,手腕被紧紧拽住:扣一颗纽扣并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嗯。
一动也不动。
害怕了?浅浅的笑容气息里头有吃准她会害怕的意味。
有什么可害怕的,不就是扣一颗纽扣吗?眨眼功夫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可,那真的不是眨眼功夫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传达到她指尖的灼热气息逐渐转盛,盛极。渐渐蔓延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乃至思想,分明
在脑海里窜动着的是似是而非的一组画面,那组画面乃至于男女组合着气息似曾相识,夜、水声、男人女人、仿佛也就在上一秒间发生的事情。
怎么停下了?声线里头有着不加修饰的情绪,一如那正在她指尖徘徊的灼热程度。
没有啊,她正在给他扣纽扣呢,目光去找寻自己的手,发现,此时此刻她的手并没有落在纽扣上,而是
右手还搁在他腰间,左手正往外延伸,无根手指紧紧合并着,做往里面收缩状,似乎是,似乎是在尝试着去握住什么。
然而,手里明明没有握住什么,可从手掌心里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热意,依稀间,手掌里一粒一粒的空气成形,成硬物状物体,那物体最初没那么大,勉勉强强的手可以够着,但渐渐的,释放、胀。大。小小的空间瞬间变成特属于东南亚的那种蒸笼天,手里所掌握的宛如烙铁,那搁在半空中的手什么时候被温柔的牵引着,牵引着去握住,牵引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复着,那一刻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学的孩子,即使他已经放开她手腕,她还是凭着直觉摸索到了窍门,男人的喘息让她更为卖力,刚洗的头发仿佛被蒸笼天的炎热所波及,十几根,几十根形成条状,一根根贴在她脸颊上,有手指轻轻的把那些粘在她脸上的发丝一一拨开,那力道温柔至极。
天气可真热啊,从头发毛孔处源源不断释放出来的变成遍布于额头上的液体,就像那在枝叶上滚动的露珠儿一样往下,些许从鬓角处垂落,些许从额头处掉落,打湿她的衣服,她仿佛被困在那个蒸笼天里,思想混沌、内心纯真,在等待着南风的到来缓解那份炎热,南风里,传来了男人一声男人粗涩的咒骂声。
伴随着那声咒骂声,楼上的阿伯把剩下的半杯水往下倒,不正不偏,如数洒向她,袖口,手背上都是,这么热的天,袖口手背上黏黏糊糊的一大片,真缺德,顿脚,回头宛如天翻地覆,蒸笼天转换成为了深色系的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