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走错方向,停下脚步,看动作应该是在摆弄手机导航。
那个时间点,许戈就站在街的这一头,连翘就站在街的那一头,正值下班下课高峰,隔在她们之间的街车辆川流不息。
停滞不前的人开始移动脚步,看清楚连翘的脚步方向时许戈心里大叫不妙,连翘的方向往着的是无人的弄堂小巷。
笨死了!牙一咬,脚步往前。
在此起彼伏的紧急刹车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叫骂声中,许戈穿过街道,而穿着浅色斗篷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中。
一边的自行车搁着棒球棍,把棒球棍牢牢握在手上,许戈往着连翘之前的那个小巷。
砰的那声在后脑勺处结结实实响起,紧接着塑料鲜膜铺天盖地往着的头上罩,露出微光的小巷尽头宛如被蒙上一层薄雾。
大口大口呼吸间,许戈听到棒球棍掉落在地上往下不停滚动的声音。
滴溜、滴溜
由近到远。
耳朵继眼睛之后关闭了知觉,世界一片静寂。
再次睁开眼睛,后脑勺处还在隐隐作痛着。
沿着周遭饶了一圈,最终目光选择定格在左边方位上,那个方向坐着的是连翘,那件浅色斗篷还穿在她身上。
她和她分别被绑在两张椅子上。
眼前一起再熟悉不过,这样的状况几个月前曾经发生过,所不同的是,场地从废弃的制镜工厂变成了年久失修的修道院。
修道院呈现出全封闭状态,唯一和外界产生联系的是左上角天花板一处篮球大小的通风口。
透过通风口是层层叠叠的暗色调,那暗色调使人分不清此时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四、五百评大小的空间被用若干堵墙隔开,墙保存得还算比较完整,从建筑排列上看,这处所在应该是备修院,距离她们最近的那堵墙后面透出灯光,男人的说话声音从那堵墙背后时断时续。
这一次,先醒来的是连翘。
此时此刻,连翘也正在看着她。
许戈看着那张沮丧的面容。
沮丧的面容正蠕动着嘴:我好像把事情又搞砸了。
不,许戈摇头:你没有把事情搞砸,我不是如愿出现在这里吗?
眼睛睁得又圆又大,表情乃至眼神无一透露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