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着,垂落下来的手拿着眼镜,一切已经无需言语。
脸离开他的背,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踮起脚尖,把遮挡在他额头的头发拨开,随着展露在她面前毫无遮挡的轮廓,她嘴角笑容扬起。
今天,她终于知道圣殿士真正的模样。
眉清目秀,这样的人扮起书呆子再合适不过。
他用她所熟悉的眼神瞅着她,叹气:五金店家的老板的小女儿长成可爱漂亮的大姑娘了,这话现在说会不会太晚了?
那年,她十九岁,在查理大桥上,他就想和她说这样的话来着,他曾经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在她听到这话时的模样。
先笑的是眼睛。
眼睛很大,杏仁形状,笑起来的模样是孩子们眼中的蜜糖,大人眼中的忘忧草。
细细数来,这话迟到了七年。
走廊两边是用红色砖瓦堆砌的,周遭都是绿得要滴出水来的植物,走廊又长又直。
他们沿着走廊尽头走着,脚步很慢,谁也没有说话,但即使没有说话也不会有那种尴尬和疏离。
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随着他们脚下堆积起来的脚步甚嚣尘上。
走廊尽头有木制长椅,他们在长椅上坐下下来,沉默依然在延续着,直到他的手盖在她搁在膝盖上的手上。
她声音平静:
当你不叫方为其时他们叫你bing,一九九八年你的父母在雅加达街头被乱棍打死,不仅这样他们还焚烧了你的家、以及你父亲多年经营的商铺。
之后你来到1942,一名和你年纪相同的男孩在你最艰难的时刻朝着伸出援手,从此以后你们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分享心事,你们变成了好朋友,后来你接受这位好朋友的嘱托,来到了一名叫做许戈的女孩的面前。
但那女孩有些的傻,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圣殿士。
浅浅笑声响起:所以你现在应该理解了圣殿士为什么没能给你表演穿墙术了吧?
笑了笑,目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望着被分割成许多板块的蓝色天际,渐渐的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在方为其变成圣殿士的三个月前,他就不在了吧?
沉默
眼睛直勾勾的,唠叨着:他热情、开朗、喜欢披头士、父亲叫许绍民、妹妹叫许戈,还有什么来着
许戈以为自己会说出一大堆,可她发现她只能说出这些,仅仅只能说出这些而已!
储存在1942秘密档案库里有这样一份资料,资料讯息少得可怜,看到那份资料最后的那个黑色印章时许戈哭得肝肠寸断。
1942的黑色印章在文明社会等同于因公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