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醇,再过几天就是我十二岁的生日了,你得送我礼物,听到没有。不知时日的某天,她曾经这样大声说过这样的话。
十二岁?汗流浃背着。
二零零二年,耶路撒冷最寒冷的一月份,鹅毛大雪中他认识了一位叫做许戈的女孩子。
叫许戈的女孩子不再是一款大人们精心打造出来的一款娃娃,那是一个个头有些小的女孩。
这个小女孩有一双即使在生气时看着也就像在微笑的眼睛,那样的一双眼睛让人总是无法和不幸联系在一起。
但他见过从那双眼睛里落下泪水来。
他想过也许他可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最终他还是选择把手放进兜里,他已经让她呆在书房里,也按照她说的那样留下天台上了。
假如帮她擦眼泪的话就变成一种额外的附加了,这世界上所有额外的附加都有可能变成一个个无底洞。
若干年后,他也许会忘了这个天台,这场鹅毛大雪,还有那个叫做许戈的女孩都说过一些什么样的话,以及关于她的具体长相爱好。
但有一件事情他想他不会轻易忘记,第一个真正叫他阿特的人的名字叫做许戈。
阿特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特殊的符号。
至于那个婚约会随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变成一串极具模糊的印记,变成日后他们各自口中的当时我们太小了,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那场雪就像是冬季最后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声势浩大,连绵不绝。
雪花融化,太阳光变得明晃晃了起来,若干走在街道的男人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把外套拿在了手里,女人们也悄悄的把冬天深色的头巾换成了明亮色彩的轻薄头巾。
一旦女人们换上轻薄的头巾就预兆着漫长的夏季即将拉开帷幕。
三月来临时,许戈赫然发现镜子里她的一张脸重新变得圆鼓鼓的,乍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腮边塞进了两团棉花。
食指指向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胖妞啊小胖妞!
那里胖了?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就往她腰间捏过去:哪里胖了,就一火柴棍。
夜晚许戈偷偷潜进那个人书房里,强行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阿特我觉得我长胖了,你觉得呢?
看也没看:是有点。
还想再说上一句,但在他眼神警告下乖乖闭上嘴巴,然后轻手轻脚往着房间门的方向。
这样已经够了,他不再和从前那样把她当空气了。
而且,上个月他们偷偷约会了,在许戈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了旱冰场。
虽然他们只是在一边看着,可回家路上他用他的钱给她买了饮料,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这样的美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离开房间前许戈还偷偷看了他嘴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