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护驾!”
外头乱乱响起的高声,原本被乐声掩盖的刀剑兵戈声逐渐清晰,听着就在殿外了。
皇帝瞳孔巨震,不敢置信,是谁悄无声息越过宫禁杀到了殿前来?
偏殿守卫的将士终于有所反应,潮水般涌了进来,护在了皇帝面前。
底下的百官和侍从终于反应过来外头是在逼宫,一瞬间连滚带爬的四散奔逃,然而前后都被围住,他们也只能躲到了偏殿了。
偏偏皇帝藏哪里都不是,只能高喊:“护驾护驾。”
京中多文官,更何况能坐到高位的都是世家出身,比起舍命护皇帝,他们更在意自己身家性命。
零星的几个武官或老迈或平庸,站在皇帝面前,连同殿前司将士并内侍们勉强地支撑着局面。
“宫将军!宫将军何在!”皇帝高喊,“谁出去送信让宫将军前后夹击,官升四品!封侯!”
有心动地跪在地上,殿前司将军说道:“如今还是让人放烟火,让人敲响袭钟更快!”
皇帝急得都混了头,忙点头道:“对对对!速速吩咐人去,升官封爵!”
迅速就有人去,西暖殿上空白日炸响了一朵烟花。
而这时,大开的殿门外,最后一位在外苦战的殿前司兵死在了门槛上。
很快,以西暖殿为中心,雄浑的钟声响起,宫墙上,城墙上的声音接力一般朝外传开,很快就响彻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被逼宫的消息。
宫秋庭执着染血长剑踏入了殿门,隽丽的眼看向上首缩在众人身后的皇帝。
“宁王,这十几年帝位坐得可还安稳?”他笑道,身后跟着李重夔。
皇帝怒得酒气冲上头,一张脸涨得青紫:“大胆逆臣贼子!你今日如此行径,是要带着全家遗臭万年吗!李重夔!朕授你两卿之职,你就是这么对朕的吗?”
李重夔低头说:“臣,忠于靖朝。”
宫秋庭自在踱步上前,声如清溪淙淙:“若先帝复生,会不会也对宁王说这句话呢?”
皇帝:“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还是皇子时,封号正是“宁”。
宫秋庭语调一转,有如九尺寒冰:“宁王,当年你趁先帝病重,信王巡边未回,联合当时内侍大监,篡改遗旨,回京后行偷袭之事,令其元气大伤奔逃出宫,以为此事天衣无缝?”
一席话犹如石破天惊,一群人左看右看,眼中都是惊疑。
皇帝心底的担忧终究暴露,他心跳如鼓,但深知此刻绝不能认,斥道:“大胆!朕本就是先帝所选承继大统之人,何来篡改陷害,你这信王孽党,朕定要诛你九族!速速拿下!”
“这些年诛杀信王余众,不就是想找到那份下落不明的传位诏书吗?可惜,当日先帝识出你有不轨,早让忠心宫人带着诏书去寻了信王,可惜遭了兵乱,这诏书两年之后才到了信王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