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官府被平整铺挂在了衣架上,奚容抬手抚这衣面,想到他穿这身官袍时的风仪。
“公子?”她轻唤了声,没有人答应。
整个屋子只剩架子床那儿没看。
床前垂了重重的纱帘,奚容寻了进去,绣满蜻蜓蝴蝶的帐子微动,如蜻飞蝶舞,春光未远。
她脱了鞋子,无声踩在打磨平滑、涂了桐油的木板上,些微的凉。
最后一重纱帐时,已经能隐隐看清里边横卧的人,像缓缓打开了珍宝匣,一寸一寸地欣赏着他的模样。
宫秋庭就在锦绣之中,重工绣出雪浪繁花的被子,更衬出他玉白漂亮的肌体,只堪堪盖到了后腰。
墨发如缎铺陈在枕上,默默注视着她的一双眼深邃如远山。
见人进来了,他微歪了头,面颊在枕上轻蹭,危险又勾人,这人若不做权臣做妖妃,只怕也另有一番功业。
奚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抬起指尖想去碰他仙露明珠似的脸,却被宫秋庭轻轻躲了开。
“今日又是什么说法?”她忍不住屏了息。
宫秋庭不言不语,那双眼睛早控诉了许多事情。
奚容被美色蒙蔽了理智,早将被他弄了一天一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儿忘了。
才知道自己居然也是好色之徒,她甚至豪迈地想,自己今天就是要死在小妖精二公子身上。
得不到回应,干脆直接上床去抓他,宫秋庭抬手将她按住,说话的嗓音都动听得很:“不准上来。”
“那奴婢今日就睡床下?”她将下巴搁在床沿,可怜巴巴地问。
他指节轻勾起奚容的下巴,俯首给了她一个甜的,才舔着唇问:“我漂亮吗?”
“漂亮!”奚容重重点头。
“那你怎么总想着见奚竹,见奚竹,不该成天想着我一个人才是?”
“你怎么连我弟弟的醋都吃?”
“我到你这来,可一碗汤都没喝过。”
“公子你要摔了我也给你端茶倒水。”
“还顶嘴。”
“没摔也给你倒。”
他还不满意,“往后他再这样来,我让人打出去可不止断一条腿。”
“公子,”奚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脑袋又凑上来,一下一下啄他的脸,“梨儿要怎么赔礼才成?”
宫秋庭附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临离开时轻咬了下她的耳珠,奚容脑子如同爆炸一般,红了个透彻。
“我不会……”她咬紧了牙。
“我也伺候过你,梨儿不能耍无赖呀,”他灼灼眸光让人无处闪躲,“当时你那声音,喊得我连心都要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