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椋羽进来时, 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想见她一眼。
但见奚容时刻防备警惕自己, 本就沉疴灰暗的内心更是不解,眼睛蒙上了阴翳和空洞。
他避而不答,反问:“那日在阁上, 你是认错了人,之后也是骗我的,是吗?”
奚容从来就不喜欢他,更不会想跟他走,这些事, 是他被罚到别地, 在瞭望塔上经久扑面的风霜里悟出来的。
听到他这句话, 奚容先是一愣,又有些羞惭,一开始酒醉认错了人, 到后头的利用,她确实有不对。
但宫椋羽在她名义上将是二公子的人,一再抗拒之后还要做出靠近的举动不肯放弃, 本也不妥当。
但奚容面上仍要赔礼,俯首道:“是奴婢的错,若大公子要责罚,奴婢愿一力承担, 求您不要对奴婢的家人动手。”
宫椋羽却不说话, 低头屈膝的人发丝半干, 贴在洁白的里衣上,很快洇出了一小片湿迹,贴在锁骨上。
自那日有怀阁上离去,他大半年没有好好看奚容一眼了,宫椋羽想靠近一点,不自觉挪动了一步。
低头的人见影子朝前动了动,她又忙退了一步,但起得急了有些不稳,绊到了后面的脚踏,身子摇晃起来。
那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抓上她的肩膀,被就近擒住时,奚容才知道两个人差别有多大。
模样也已和宫秋庭相去更远,轮廓凌厉分明,面容如斯俊美又带着风霜,身上的檀香气息尽散,变作了北地猎猎的冰雪。
宫椋羽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片瓦遮头的弱奴了,如今的他能当街斩马、更能杀了手足,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颤。
一想到这些奚容就忍不住害怕,挣脱的动作更大,盯着他的目光全是害怕。
手不慎挥到了铜盆,“哐当——”一声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撒了一地的水。
宫椋羽本意是来看她一眼,却愈发难耐靠近的渴望,那落地的声响像隔断脑中丝线的一把刀。
“啊——”奚容压抑的一身惊呼,就被他忽地抱去,坐在空置的盥洗架上。
还未说话,人就已经压了上来,薄凉的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冷得让人打颤。
她低头避开,却被攫住了下巴,齿关迫不得已地张开,强迫着她接受这种亲密。
这个吻凶狠得像野兽在撕咬,仿佛要将人吞吃殆尽。
奚容纤白的脖子费力仰着,那手扣在她下颌上,如擒住了一只脆弱的小兔子。
害怕他留下痕迹,她抬手用尽了力气要把人推开。
但面前的男人岿然不动,甚至勾上了她的纤纤细腰,两个人贴合无隙。
柔软的身子更挑动了宫椋羽的愉悦,沐浴后因衣衫单薄而冰凉的身子被他肆意分享着热度。
不错,这才是他想做的。
从码头见到的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遵从心底欲望的滋味如此美好,让他不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