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肃阳院里的那些烂事老夫人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在亲妹妹婚前这几日闹大,传到外头去,实在伤脸面,老夫人当即吩咐不许外传,谁传就卖了谁去。
“姐姐,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什么东西也没吃过,先起来吃点好不好?”
凝玉见她点头,便将人扶起来,给她后背垫了枕头,将一碗虾仁粥端了过来。
袭光见她不再睡了,对凝玉说道:“你可以走了。”他还有话要问。
他将人请来不过是奚容一身血污,自己不方便动手,需要有人打理干净罢了。
凝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子这就过河拆桥,说话还这么直白。
奚容自碗间抬起眸来,虽然疲惫,但依旧开口说道:“别听他的,他不懂事,凝玉你再陪陪我吧,我有些害怕。”
凝玉闻言也就安坐下来了,为了不让她反复想春烟的事,还闲扯了些别的事情和她说话。
袭光其实也可以直接将凝玉架出去,但奚容的脸色实在不好,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食物的暖气烘着,也没有半点红润的气象,看上去柔弱得风一吹就要碎了。
接连的惊吓让她有些气虚了,想到这里,他就没再动手,而是站在一旁等着她们说完话。
凝玉旁边直直杵着一个人,自然十分不自在,见奚容喝完了那碗粥,就找了个借口要离开了。
奚容见凝玉的话越来越少,也知道她要走,便将碗递给她,感谢了一通,又握着凝玉的手说:“你晚上再来看我,可好?”
凝玉自然说好,她瞧奚容姐姐这副模样就止不住地心疼,还有什么不依的。
等凝玉挥着手出了门去,奚容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次不争气,逃出去的机会没有了。
心底不知是什么心情,有些无力地抬头看向袭光:“你要问什么?”
迎着她生无可恋的眼神,袭光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为什么给我下药?”
“你受伤了,我又要下山,怕你硬要跟来加重伤势,才想让你好好躺着。”她说谎话已是驾轻就熟。
袭光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回答,虽然是关心自己,但私自下山,违反了主子的命令,按理奚容也该被扔进地牢里受刑才对。
但他不太确定,奚容不是宫秋庭的下属,有了刘二娘一家的前车之鉴,他打算问了主子再行事。
“你穿着不是自己的衣服,去门楼那边做什么?”他又问。
奚容眼皮子一跳,袭光问到点子上了,她琢磨计划时就想过被人抓到要怎么解释,当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公子说回来就纳了我,我不懂那些,那到时伺候不好公子,原先和春烟在一个房里伺候过,就想去问问她,去她院子不见,听人说是往缀花门楼那边去了,哪曾想到……”
至于衣着,她拿搪塞凝玉的话照样搪塞他。
袭光听罢沉默,不知信是没信,他判断不出来,只能将此事也一同禀告主子,交由她定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