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万嬷嬷又问了那户人家住在哪里,才回到屋檐下再将事情细细复述了一遍。
“派人去查,尽快!”老夫人说出这句话是中气十足,说罢便气呼呼地回了花厅。
万嬷嬷只得问还留下的宫秋庭:“少爷,这二人怎么处置?”
宫秋庭的话被雪洗过一般的凉:“拖下去关着,那家人没找到之前,他们还不能死。”
回有怀阁的路又长又冷,吉光在前面打着梅枝挂鹊灯笼,照亮山廊的台阶。
越往上越寒,人影寥落,宫秋庭忽问:“吉光,奚容对大哥很好吗?”
“奚容姐姐的举止不过是善心使然,论及好,不及对公子的万一。”
“他挺会讨人喜欢的。”
不然奚容怎么主动去碰触一个男子。
“说起讨女子喜欢,公子是荥阳城多少女子的闺梦情郎,自然也更讨奚容姐姐喜欢。”吉光拍起了马屁。
宫秋庭声冷若霜:“为何要讨来的喜欢?”
奚容是他的人,合该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从不需去讨。
“是属下失言了,公子恕罪。”
他摆手,另说别事:“待会送些安神香去给大哥吧。”
吉光明了:“是,公子。”
—
在新鲜又华贵的大床上躺着,宫椋羽翻来覆去地睡不下去,奚容去请示过老太太之后,给他熬了一碗安神汤。
但到底折腾了一日,他身子又弱,喝下汤后抵挡不住困意,人终于昏昏睡下了。
奚容轻手轻脚地放下了两旁的纱帐,在外间铺了被子的小榻上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瞧着那金猊香炉的袅袅烟雾出神
老夫人让她来照看宫椋羽,她其实是愿意的,可以说她想一直伺候下去,直到银钱攒够了求老夫人放自己出府去。
回家前一夜宫秋庭对她做的事仍让奚容心有余悸,二公子如今渐渐大了,有了纳自己的意思,可奚容不愿。
反观大公子还什么都不懂,不可能产生将她纳做通房的念头,自己以后慢慢教,他也能将自己当做寻常的丫鬟姐姐看待。
所以待着这边才是安全的。
她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可要怎样才能留在这边呢?
二公子的性子,外人只以为清冷淡漠,但实际上任性自傲得很。
若自己表现出一丝不愿再伺候他,只怕会引宫秋庭生气,便不再迁就自己,被下了面子直接将生米煮了熟饭也是可能,只怕会让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