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日过下来,刘二娘都没多提别的话,更没有出幺蛾子,只是说些仙啊道啊的治病救人的野闻,将刘氏哄得红光满面,晚上两姐妹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晚间,奚容又去偷瞧了一回,“哑巴”这次没有受伤,她松了口气回屋睡觉去了。
金兔高悬,已是三更天,院内一片寂静,刘二娘撑着眼皮不敢睡过去。
察觉到刘氏鼾声轻响,她悄悄摸起身去翻带来的包袱,又到奚容屋外细细听了一下动静,确信人已经睡下了。
将王公子给的迷香悄悄往屋内熏了一点,确保人睡得更沉,刘二娘才又摸去将门锁打开,再开了院门的锁,往巷子口张望着。
王公子带着小厮在雪地里搓着手站了半夜,早就骂骂咧咧的不耐烦了。
妈的!睡个小娘子还要吃这个苦!
见那院子终于探了个人头出来,朝他们挥了挥手,王公子才边搓着手臂,边骂着往那边去。
人走近了,刘二娘忙合手求告:“王公子动静可小一点吧。”
王公子不耐烦:“废话少说,人在哪屋呢?”
刘二娘指了路,带着两个人往奚容的屋子去,门开了半尺,临窗的月光映着雪色,能隐约看见床上的人在安睡。
王公子看着那在夜色都藏不住的皎洁容颜,登时心都痒了起来,直叹这大半夜的没让他白等。
刘二娘恐在屋里闹出来的动静会把刘氏吵醒,忙使小厮过来和自己一起连着被子把人抬出去。
奚容根本没什么分量,二人轻松就将人抬出了门去。
才刚走到院中,忽然就听见了沉闷的拍墙声,三个吓了一大跳,循声往与隔壁院子相连的院墙看去,就见一条黑影在拍打着墙壁。
刘二娘依稀认出了是隔壁的傻子,忙挥手低声轰他:“滚开,滚!”
但那黑影还在使劲拍了墙,王公子急得上前要揍他,那人就消失在了院墙。
三人这方舒了一口气,就要往院门赶,谁料躲下去的那个人又站起来了,手里还捧了一大块石头,笃笃砸在墙上,比刚才的声响还要大,嘴里还咕哝着听不懂的话。
奚容吸入的迷香本就不多,被搬到了外边雪气一冻,声音一吵,迷迷糊糊地就醒转了过来,见到自己被人抬着,一打眼见到了刘二娘,又并两个陌生男子,登时吓了一大跳,用力挣扎着滚落在地。
刘二娘忙去抓人,都被她瞧见了脸,若让人走脱了,岂不是要把自己暴露出去,得赶紧将她带出去才是。
小厮也跟着逮住了奚容的手腕,就要往门外拖,鞋面凌乱地摩擦着地上的雪粒,加之闷重的敲墙声、男人的斥责声,乱糟糟混成一片。
奚容奋力挣扎要挣脱束缚,手腕却被握得死紧,腿想抬起踢向刘二娘,又被压在雪地上动弹不得,一时间嘴唇哆嗦,狠狠地盯着她那张脸,恨不得啖其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