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盈迎着人走去,往筐里看了看,都是些簇新完好的东西,怎么就丢了呢。
紧接着就注意到了一张揉皱的寒梅图,使丫鬟拣出来打开,正是孙络玉题了名字的那幅画。
再看看筐内上好的紫毫笔、质州生宣、苏绸垫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两人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呢。
宫盈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让丫鬟将这画收起来。
回到有怀阁的小厮说了在路上遇到六小姐的事,宫秋庭听了没什么反应,只让人下去了。
冬日里对柴火的需求量比什么时候都大,第二日,奚容检查了一下灶上渐有成色的猪肉,戴上帷帽出门买柴去了。
卖薪的铺子不远,隔了一条街就是玄清观,奚容和薪铺的伙计说定了送薪到北巷的奚家,到时再结钱。
做完了这事她还不打算回家,而是溜达到了玄清观前,却见观门紧闭,上前敲了敲,没人应门。
按理说不该,年节里香火祭祀的生意不少,玄清观最不该在这时候关门,奚容去对面铺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玄清观观主出门云游去了。
奚容看那牌匾忍不住失落,言清先生为何在这时候出门云游呢,她本想再见见他,就算不说话也好。
前日宫秋庭的反应让她的危机感日渐严重了,若不是心底的愿望支撑着,奚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抵抗主家对自己的要求。
言清先生,望来日会有相会之时吧。
她叹了口气往家中走,回了奚家就看到灶台边已经堆满的薪柴,想来是刘氏已经将银钱付了。
隔壁家屋内紧锁,连那个“哑巴”也不见了,两道门都落了锁。
这是搬走了不成,奚容心里疑惑,但很快就抛到脑后去了。
晚间吃过饭后,奚容出来倒洗碗水时,那头突然响起屋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带着醉意的斥骂。
奚容吓了一跳,走近了躲着听,顺带的还嗅到了街口熟食店的拿手的酱猪头的肉味。
“妈的,醉成这样还敢在外面胡咧咧,给老娘滚进去!”是那妇人的声音,接着里屋的门也被打开了,再“砰!”的一声被关上。
奚容这时候才探出头来,看到屋内亮起了莹莹烛火,男女的影子投射在门窗上,正拿筷子分吃什么,还模模糊糊说着话。
屋外月照寒雪,只一团黑影照旧缩在那屋檐下,大概也是随那对夫妻回来的,棉衣还穿在身上,只是皱巴了一些。
肉香被房门隔绝,奚容灵通的鼻子就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她又踮起脚双手攀着院墙张望,指望看清楚些。
屋内的光将雪地框成了一个个方格,奚容瞧见“哑巴”身下的雪渐渐被染了颜色,晚上看是黑的,但她也能确定是血。
“哑巴”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