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几秒,在心里叹口气,“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未晞,她是医生,对何斯体质有一定的了解,或者是找陶医生求证,他是第一个知道我会怀孕的人。”
说着,他低下头,解开了衬衣扣子,露出刚拆完线的切口,继续道:“一周前结束手术,这段时间我一直留在S市,并没有去Y国出差,我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姑姑,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才会隐瞒。”
再怎么语言解释也比不上眼前这一幕来得有冲击力,周荷看着他尚未痊愈的腹部,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怔愣半天周荷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扶周衍的胳膊,愤然的语气中夹杂着关心:“你还蹲着干什么,快点起来。”
周衍应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把衣扣重新系好。
周荷眼神有些飘忽,还在消化惊人的信息量,平时灵活的商业头脑此时变得迟钝,细细地回忆周衍说过的每一句话,总觉得不切实际。
思索半晌,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周衍的腹部,半信半疑:“所以......真的是你自己?”
男人可以生孩子这种离谱的事,对周荷这种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人来讲确实荒缪了些。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周衍没了窘迫和尴尬,反而心里一松,神情坦坦荡荡,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特殊,一如既往的自信傲然。
他对周荷道:“姑姑,您觉得我会用这种另类的理由来搪塞您吗?”
确实没必要。
依照周衍的性子和社会地位,若是真想隐瞒事实真相,至少有上万种方法,也就是动动手指的小事儿。
周荷心知肚明,脑子里乱糟糟的,即心烦,又气愤,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想到一个人,严肃问道:“这孩子跟陆知燃有关系吗?”
抱着笃定的态度,周荷问出口。她的眼神坚定且不容怀疑,据她观察,陆知燃根本没那个本事让她的侄子心甘情愿生孩子。
那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周荷神色一凛,忍不住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和陆知燃没关系。”周衍立刻澄清。
周荷早有预料,逼问道:“是谁。”
周衍还是摇头:“姑姑,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底是谁能让你这么护着,周衍,连我也要隐瞒吗?”周荷语气透出不满。
周衍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捏了捏眉心,不疾不徐地转移话题:“姑姑,还有一件事,我要跟您讲清楚。”
周荷推动一下轮椅,正面看着他,挑眉道:“关于你和陆知燃?”
周衍点头:“抱歉姑姑,我和陆知燃是协议结婚,没有夫妻之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和他是签过合约的合作伙伴,他对我来说跟公司签订的一项工程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