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方式都是为了将演员培养成更适合电影的模样,工藤有希子虽然曾远离影视圈多年,却也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
她侧过身体,认真地听导演为她讲戏。
“你还记得你当初恋爱时候的感觉吗?”斟酌了半晌,清原由美忽然提问。
工藤有希子微微一怔,还没等她回复,导演就继续说道,“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还依稀记得你当初在婚礼现场时的样子。”
“快乐的,甜蜜的……”她仿佛在回忆一般,“能让你有足够的勇气与支撑,去对影视圈里的所有人说‘不’。”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有希子疑惑道。
“没有,没有。”清原由美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用紧张,“这是非常好的婚姻模式,我想应该很多人都会羡慕。”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在表演中,也陷入了一种惯性思维。”
“惯性思维?”
“是的。”她将屏幕调转到一个画面上解释道,“就像这里,你和画家交流的时候,身体是放松的。”
“如果是普通人的初恋,你这样表演没有任何问题,但我觉得这并像不是雾都千代子的爱情。”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她爱画家吗?”
“不爱吗?”工藤有希子有些茫然。
整个剧本里,极大的篇幅都在描写雾都千代子对画家的执念。她的追逐,梦想皆因他而起,他是一切的根源,让她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间寻找了一生。
“那你觉得千代子为什么最后会分不清电影与现实?”清原由美问道,“或者我换一种说法。”
“你觉得画家真的存在吗?”
“……“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不用太着急。”
“我看过原作很多遍,却每次都会有不同的理解。”她叹了一口气,“这位作者的确是个天才,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她文字中的灵气快要满溢出来。”
“在开拍之前的那个星期里我都还并不确定我的一些想法是否准确,所以我拜托了许多人想与她取得联系。”
想起最开始提到的拍摄手法的变更,工藤有希子笑了笑,“那看来是联系上了。”
“的确。”她的嘴角也带上了笑意,“是个很奇妙的人,和我想得一样。”
“您和她交流了些什么呢?”
“她告诉我,她只接受纸质信件的邮寄,我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十页寄出去,想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她听。”
“然而最后的回信却很……奇妙?”清原由美又一次用了这种说法。
“她坦诚地回复我,她只是写了她想要表达的东西。”她无奈地补充道,“‘过多的限制反而会影响创作的边界’,所以她并不能给予我太多细节上的帮助。”
许多创作者通常会忧心自己的意思被曲解,虽然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但这个剧本的原作者好像又过于不在意了。
不过仅是如此的话,以工藤有希子对清原由美的了解,她绝不会用“奇妙”来形容这次交流,于是她继续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