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慕容褚相认,袁依婉自觉愧对良多,因而一直放任他,什么事都只会浅浅说他,这才让他在今日夕宴说出惊人之言!
虽忧心他与自己离心,但她更见不得他算计自己亲人,左右都是她没教好他。
一藤条下去,慕容褚皮糙肉厚压根没觉得疼,但却羞愧的满面通红,他都多大了,怎么还会被母亲打!
袁依婉却重重只打了他一藤条,她伤心道:“褚儿你是我子,但离离亦是我女,你若真将他们当做亲人,何至于今日在夕宴上求娶,而不与我们商量先斩后奏?”
“你想留在我身边,难道我就想你回那吃人的地方去?都是我之过,是我平日对你约束不严,自明日起,你便跟着我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陈柏卓将慕容褚放下来,瞧小狼崽子豆大的眼泪珠子坠在眼眶上,大手呼噜了他头一遍,却只摸到了一头有棱角的辫子,顿时收回了手。
语气竟然是少有的温和:“这件事你一直不知道自己错哪,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是因为心仪离离而求娶我和你母亲乐见其成,但你全然是为了自己,将离离看成达成手段的工具,在你小时过得辛苦时,你母亲养活离离和大郎亦过得艰难,不夸张的说,在你母亲心里,只怕我都要排在离离后面。
也怨我没将话同你挑明,我从不介意自己多一个儿子,你能陪在夫人身边,我其实更为放心。
三郎年幼还扛不起这个家,我一早便同他说过,这武安侯的一切是我自己挣来的,他想要便日后长大了自己去做一番事业,对你也是一样,我一视同仁。”
慕容褚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他所作所为均是因为在这个家没有安全感,所以想努力融入进去,陈柏卓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
原还乌云密布的小脸,顿时散放出晴天,他少时收到过的爱意太少,所以别人一对他好,他就无措,只会用自己的方式付出,可总是弄巧成拙。
陈柏卓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便住在府上,你母亲早为你将房间收拾出来了。”左右慕容褚已经放出豪言说要入赘,如今倒是可以正大光明借用此理由出入府上。
慕容褚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在陈柏卓鼓励的目光中,郑重道:“我之前是想利用表姊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表姊那么好,我想娶她,我会让她对我是那种喜欢的!”
说着,他还攥起拳头,肯定地挥了一下。
刚才不是说了么,真心求娶他们不生气,所以陈柏卓按住了袁依婉的手腕,低声道:“我明日操练他,慢慢来。”
慕容褚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住在母亲家里让他傻笑不已,哪里还有在夕宴上大放厥词的厉害。
三郎探头探脑,眼中满是同情,小短腿一迈,扑到慕容褚身边,拍拍他,“没事的阿兄,还有三郎陪你写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