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佑安拎着食盒走向司马冉泽的宫殿, 一路畅通无阻, 好似这座宫殿也是他另一个家般。
刚一进屋便见他的舅父躺在铺了三层厚实的地毯之上,用脚在扒拉着几次欲要往他身上扑的小皇子。
小皇子摇摇晃晃被父亲一戳就倒也不哭,咯咯笑着挣扎起来,循环往复。
司马冉泽闻见香味,侧头看他,一头黑发铺散在地毯之上, 因逗儿子玩脸上笑意未散,眼眸含钩,颇有些靡靡之感, “你那离离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司马佑安不用老宦官帮忙,习以为常像是没听见他调侃一般,自己一道道菜放在案几之上,自他进宫为司马冉泽做过一次土豆, 就被惦记上了, 明里暗里提点他再次做饭。
土豆好学, 可其他菜式他还真的没时间进宫做, 索性拜托了辛离离,在给自己准备一份的同时给舅父也备上一份, 足够四五个人吃的菜量, 他只拿出两份, 剩下交给老宦官, 这是让他给盈华夫人和自己分着吃的。
辛离离也没当回事, 左右给司马佑安吃什么, 就连带着多做些,反正食盒用蜡密封,安排人专盯着出不了什么事,旁的人也不知司马佑安每日会进宫同陛下一起用饭。
也正是因为她这副给家里人做饭吃的态度,让司马冉泽看她更顺眼了。
司马佑安及时回头,蹲下身将要把自己父亲脚丫含在嘴里的小皇子抱在怀中,掏出手帕仔细给他擦着嘴,无奈对还赖在地上的人念着:“舅父,起来用饭了。”
便唤着舅父的人在地毯上滚了三圈,滚得衣裳都散了,露出大片胸膛来,哪里有在朝堂上挤兑大臣的模样。
五石散都已经戒掉了,还会觉得热,是被大脑欺骗,身体尚未调整好,他自己本身又喜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喜穿鞋,每每都爱光着脚走来走去,此举太容易受寒,司马佑安便做主在他的寝殿上每一个地方都铺上了地毯,在他床榻附近更是铺了三层。
老宦官乐见其成,让人铺的时候那可是乐坏了。
此时他在地毯之上用力摩擦着,一抬头,想让哄他的人已经抱着他儿子坐在案几前了。
清冷疏离化成了一滩温柔的春水,用勺子碾碎了鸡蛋羹一点点喂给他儿子,他儿子急不可耐地扒着他的手吃得欢快。
上哪去找他家安儿这般,人长得俊俏又会哄孩子的男人。
自觉无人会过来管他了,自己走了过来去看今日的饭菜,喂他儿子的是虾仁蒸蛋,怪道他儿子喜欢,还有他钟爱的土豆丝、百花蒸豆腐、糯米排骨,吃得他无比餍足。
他拄着手看安儿静静用饭,绯衣的宽袖滑落露出他筋骨分明的手来,褪去青涩的人如今已经同他一般高了,一个恍惚间,他都要行及冠礼了。
望着几乎被他吃空盘的菜,他问道:“我记得小离离十六了,眼见着要□□立朝律法你叔父他们没忘吧?女子十七若是还没成亲,可是要被朝廷指派成婚的。”
瞧见对面的安儿用饭动作一顿,他装作没看见般,玩着自己系带道:“已经在洛阳多年了,好郎君也应该打听差不多了,若有喜欢合适的,直接告诉我,我来下旨为我们的小郡主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