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无虚眼里满是可惜,半晌道:“我的病啊,自己心中有数,无虚啊,我给他取道号空忱子,你如何想的?”
无虚是师父捡来养大的,外面的小道士又是他和师父一起捡来养大的,道号全是无开头,如今新来的小道士道号却是空开头,足以见空空子对其的重视,但无虚脸上没有半分嫉妒、不甘,便是连困惑都没有。
他能对一个娃娃生出什么嫉妒心思,他道:“空忱子道法精深,能与师父论道而不落下风,我不如他,再者,师父为他取道号空忱子可有何含义?”
空空子对他的话满意地点头,说道:“忱字,五行属金,有诚恳之意,空忱又可音译空尘,他年岁尚小却心思颇多,愿他放下俗事,莫要被心事拖累。”
“原是如此,师父用心了,我去叫空忱子他们起床。”
“且去罢。”
要被叫起床的司马佑安早早便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正静坐在床榻上打坐,陌生的环境,外面显得空荡寂寥的风声,都让他觉得有些寒凉,这里没有辛离离叽叽喳喳的粘人精声,亦没有袁依婉温柔叫他不要太累的劝慰。
他昨晚睡得并不踏实,是以天刚刚放亮,便起来整理房间了。
房间不大,没有多余的东西,唯一张床榻,一个案几而已,案几上放着蜡烛与一套水壶,他并未点蜡,昨天匆匆一瞥便知这道观境况不好,他不可做奢侈之事。
门外,无虚道长一条腿重一条腿轻的脚步声十分有分辨性,他睁开眼下了床榻,只听道长叫:“空忱子可起了?”
司马佑安放在门闩上的手指一顿,眼眸中翻起点点波浪,又被他压了下去,冷静地拉开了房门。
不一样了,他前世道号:空情子。
瞧见已经穿好道袍,束好发的司马佑安,无虚道长甚是喜爱,聪明可爱不惹事的孩子在观里总是更讨人喜欢,“走吧。”
他们一路穿过长廊,道观按八卦图建造,那些小道士们的房间在最南面。
屋子里静悄悄的,仔细听还能听见形成乐章的小呼噜声,无虚道长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轻轻将房门推开,入眼的便是睡得横七竖八的一堆小道士。
他们住的不是司马佑安的单独房间,反而像是大通铺一样的长榻。
在看清他们住的房间时,司马佑安敏锐察觉了些什么,看了一眼无虚道长,而后静默半晌,方才卷起袖子上前帮忙。
他只看一遍无虚道长的动作,就全然学会了,将帕子沾湿水,往小道童脸上一放,为其“轻柔”擦脸,就能将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