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塞拉带着护目镜,穿着白大褂头也不回地答道,“刚用伽玛射线轰出来的。”
“额……好吧……”斯帕纳无奈耸肩,“别制造太多,你懂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感伤呢……毕竟最早的时候,没有拦住塞拉的就是他,即使到现在,他也无法拒绝塞拉的请求,那些超越时代的产物里,有不少他的手笔。
所以——塞拉才会自请在宇宙建造一个空间站,作为她的实验基地。
他的双生妹妹虽然被放逐在世界之外,但依像熠熠闪光的明星高悬于人类头顶。
直到闭上眼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空间站里有重力装置,和地面上几乎没有两样。
当塞拉赶到发出警报声的第三实验室时,看到就是溅射在实验室银白色墙上的鲜血。
“白兰?”
“是我哦,塞拉。”
已经长大的男人已经比塞拉高出一个头,他有着最纯洁的白发,却有着恶魔才会有的紫色瞳孔,每一寸笑都像在引人堕落的池中浸泡过。
他擦过脸颊上的鲜红,血珠蔓延成一条模糊的血渍,手上一把精巧的手/枪枪口朝下,微微冒着青烟。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塞拉在这头,白兰和斯帕纳在那头,空间站的光惨白强烈,整个画面里唯一带有颜色的只有两人对视时,同样目光幽深的眼眸。
塞拉走动时,脸绷得很紧,宛若神明雕刻的下颌线呈现出高度的警惕,淡樱色的唇抿紧,铂金色的睫羽每颤动一下,都像是在降下一道审判。
人类在心脏停止跳动后大约4-6分钟就会脑死亡,而地面上的斯帕纳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人类就是这么脆弱,塞拉自出生起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奇异之处在于,塞拉并不感到惊诧,这一天似乎总有一天要到来,或是别人,或是白兰……或是她自己,又或是斯帕纳。
斯帕纳是牵着她的最后一根风筝线,而白兰则是期望她飞到高空中的那阵风。
现在风筝线断了,在一瞬间里塞拉似乎感到一阵轻松,世界上她需要在意的最后一个人已经离开。
剩下的只有自由……但她的心脏像是被水淹没,明明空气中氧气含量正常,她却无法呼吸。
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她曾经密不可分的半身。
对双子来说,他们共享同一个灵魂,只是在降世时分裂成了两半,这是无法舍弃的血缘。
翠绿的眼中渐渐弥漫起一股雾气,白茫茫地让她看不清前方的人影,只有影影绰绰的轮廓在靠近。
带着血腥气的怀抱里,作为杀人凶手的男子这样安慰她。
“哭出来吧,塞拉……”他像是在怜爱神明的信徒,带有亵渎的狂热,“你的眼泪是珍贵的……你的愤怒,你的悲伤,你的自由……都将由我来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