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挥霍起来很快。所以扑在我怀里哭过一阵就累得睡过去了。
我望着久作膝盖上的伤感到为难,也许应该趁他睡着的时候处理一下?但是很容易导致疼醒来吧。
医务室紧闭的大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与谢野医生一脸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和我怀里的男孩。
“哟,来了?”她问。
我答:“来了。”
与谢野医生的目光落在久作膝盖上,往外走的脚步顿住,对我招招手,又向回折返:“来了正好,带着那个小孩一起进来吧。”
于是我把久作抱进医务室,并第一时间看到了缩在角落的芥川。
芥川似乎完全和周围断开了连接,又像是已经同环境融为一体了,他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墙壁,失了魂魄一样。
“芥川他怎么了?”
“没怎么,让他一个人缓一会儿就好了,我先给这小孩处理伤口。”
与谢野医生浑不在意地说着,把久作从我怀里接过去,熟练地清洁消毒然后贴上两张创可贴,完全没有弄醒久作。
我原本有些担心,不知道与谢野医生身上会不会因此出现诅咒的手印。结果没有,说明这种程度的医治行为对久作来说不算伤害。
我那个世界的与谢野并不会温柔地对待伤者,听说有人在学园里摔倒破相之后,与谢野没有给任何麻醉就直接帮人缝针了,那个人因此痛得哭完了三年份的眼泪,最后伤口愈合得很好。
所以我原本没有指望久作不痛醒来。
看来哪怕是同一个人,在不同世界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她治伤时手法更温柔。
与谢野医生处理完久作的伤,就把那孩子扔到一边不管了,转过椅子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不行,我还是想不明白。”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我感觉到与谢野医生在向我凑近。她的下半身还牢牢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上半身则越发倾斜。
那个眼神,是把我看作某种怪物了吗?
“织田作先生,我就直接问了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治愈那小子的肺病啊?”
她抬手指向芥川,“一开始你说要和我预约时间,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不,你不用解释,虽然没见几次但我已经知道你不会这么开玩笑了,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她收回手,又指向自己:“我可没有读过什么医学校,更别提什么临床经验。虽然最近在努力自学人体解刨,加上异能力姑且算是个医生了吧,但是——”
她瞪着我,两秒之后长叹一声,向后栽进椅子里:“我就不明白了,织田作先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的医术水平?”
我稍微有点明白过来:“芥川的肺病很难治?”
与谢野医生肯定地点头:“是相当难治!我反复切开认真翻来覆去看了四次进行确认。怎么说呢,这小子现在仗着年轻很不当回事。但再不注意保养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