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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换又替朱小棉把了个脉,这才发现朱小棉身上的毒不仅已经解了,而且身体较以往也好了几分。

燕城听了金不换的话后,似欣慰又似难过,他双眸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睡。

他站在朱小棉床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在朱小棉前六年的人生里,父亲只是一个写在纸上的符号而已,之后十二年,朱小棉被养母一手带大,父亲这个词对朱小棉来说遥远又陌生。

朱夫人见燕城手足无措的模样,叹了口气,上前替朱小棉掖了掖被角,又抚了抚朱小棉鬓间的长发,对刚刚苏醒的朱小棉怜惜的道:“小棉,他便是你的父亲。”

朱小棉瞳孔猛然一缩,望向燕城的眼神有那么一刻迷茫,她干哑着嗓子喃喃道:“父亲?我父亲?”

“对啊,你忘了,你父亲是鸣沙郡都督,”朱夫人很是怜爱的摸了摸朱小棉的额头,“傻孩子,不烧啊,怎的不记得了呢?”

朱小棉神情一僵,忽然撇开了眼,道:“我没有父亲。”

“你这个孩子,”朱夫人状似责怪却笑的慈爱将朱小棉颈间的被子又朝上拉了拉,这才回头对燕城讪讪笑了笑,很是自责道:“都督莫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过两日便好了。”

燕城点点头,没说话,只一双眼睛不离朱小棉,朱夫人见状很是识趣,她在起身离去之前又嘱咐朱小棉道:“小棉,莫说气话,之前咱们都说好了的,今日你父女团聚来得极为不易,要不是……哎……”

朱夫人欲言又止,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语气之中不乏惋惜。

朱小棉闻言却是愣了愣,转过脸狐疑的打量了燕城片刻,又垂下了眼皮。

朱夫人走了,宋真清也知此时燕城应是很希望与女儿说说话,所以也拖着韦无冕与金不换随着朱夫人一起到了门外。

朱夫人在前,宋真清几人在后。

看着前头脚步从容的妇人,宋真清惑从心头起。

妇人盘着一丝不苟的发,脖间围着一块灰白毛领,但从宋真清的方向依然可以看到妇人耳后裸/露的皮肤,有些微的褶皱。

看面相,朱夫人不过三四十岁,怎的她耳后竟会如此多的皱纹呢?

宋真清颇为不解,但她仍旧不动声色的跟在朱夫人身后,见朱夫人步履缓缓,双手端于胸前,高昂着头,耳畔的米珠耳坠像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竟动也不动。

瞧着朱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宋真清站住了脚。

“清清,怎么了?”韦无冕回头问她。

“唔,没什么,”宋真清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朱夫人的行为很奇怪,但一时又说不出那里奇怪。

她情不自禁摸向自己耳垂,哦,在并未走动的情形下,她耳上的坠子依然在微微摆动,她也试着如朱夫人那般端着双手走路,但不过走了几步,耳上的坠子却东摇右晃的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