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才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磨蹭了会才又道:“那日我二人一番温存后,冯氏突然给了我一笔银子,我当时并未在意,因为她之前也会给我银子,只不过我临离开时,她忽然对我说,让我以后都不要再去了,我这才意识到她又找到了新的目标。我之前便听闻过一些关于她不好的传闻,但我觉得我会是不一样的,毕竟我与她已来往一年有余,于是我就恳求她不要离开我,谁知她像是铁了心,一丝情面都不讲,还羞辱我,说我不过是个玩物,我气极,就扬言说她要是执意如此,我便将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散播出去。”
钟秀才越说越气愤,“我当时只是吓唬她,没成想她果真害怕了,苦苦哀求我不要说出去,另外又给了我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见她铁了心要与我断的干净,便寻思着拿了银票先离开,准备隐在暗处跟着她,看她到底又与谁好上了。”
宁聿微微坐直了身子,问道:“冯氏与你一道离开了布庄?”
钟秀才摇了摇头,“我是从后门离开的,等我绕到前厅,只见她与布庄掌柜在说话,她并未离去。”
“时辰可还记得?”宁聿问。
钟秀才很肯定,“是巳时一刻。”
“为何记这般清楚?”宁聿随口问道。
“因我当时被一个小乞丐撞翻在地,摔倒时正巧看到隔壁秦香楼的小二在洒扫。”
秦香楼有个规矩,巳时开门,巳时一刻洒扫迎客。
“对了,”钟秀才神情忽然有丝怪异,忙道:“那个小乞丐撞倒我后,直奔布庄前厅,如今想来,小乞丐怎会去布庄呢?众所皆知,晏家布庄的料子很是昂贵,小乞丐去布庄必有蹊跷。”
钟秀才话语中带着几丝亢奋,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十分有理,“一定是有人传信给冯氏。”
宁聿也觉得那小乞丐十分可疑,吩咐钟秀才将那小乞丐的样貌描述出来。
钟秀才却自告奋勇,直言自己不仅记得小乞丐的样貌,且还能画出来,宁聿便着人将笔墨拿来,不过一刻钟,一个小少年便跃然纸上。
宁聿看着画像,叹道钟秀才只这手十分传神的画技便能养家糊口了,可偏偏走了邪路子。
不禁摇头惋惜。
宁聿让马捕头将钟秀才带下去,差人拿画像去秦香楼一带去辨认小乞丐,另外又传唤了布庄掌柜。
据布庄掌柜所说,巳时左右,晏冯氏确实曾到过前厅,但待了不大会,便又返回了后院,至于钟秀才描述的小乞丐,他却是没看见的,因为他当时正在里间为晏冯氏泡茶。
因而,也从侧面证实了,钟秀才巳时一刻确实不在布庄后院,至于其他的还得找到小乞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