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下了轿撵,哪里还有空应付他,只一心想着要赶紧去看看儿子。
打帘子的小太监机灵,提前撩起了帘子等着惠妃过来。
进了寝殿,惠妃大略扫了一遍房中的狼藉,看似端的住,其实表情里已经多了几分心疼,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如今越发没有体统,传出去可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若非她来的及时,现在满宫里可不都是她儿子的笑话。
胤褆瘫在榻上捂着脸,语气恹恹道,“儿子心中气愤,叫额娘跟着忧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惠妃拣了个离他近点的,能落脚的地方坐下,盯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道:“这幅样子叫你汗阿玛见了,肯定要罚你。”见胤褆一直不吭声,她又放柔了声音说:“可是碰上什么难事了,说给额娘听听。额娘虽是个妇道人家,说不得也能给你参详参详。”
“明珠劝我向汗阿玛请旨去东瀛。”胤褆毫无隐瞒之意,因为这会儿除了他额娘,他也不知道究竟能跟谁说说这个事情。
“什么!”惠妃惊的抓紧了桌角,“他真是这样说的?”
“儿子还能骗额娘不成”胤褆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他亲口跟儿子说的,还做出一副替儿子着想的样子。”顿了顿,他又冷嗤道,“我看他也是被老二收买了,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损主意。”
惠妃看着儿子颓然的样子,心疼比方才更甚。思量了半晌,她才道:“你汗阿玛派人打下东瀛的事儿,额娘虽闷在深宫里头,但也有耳闻。如今施琅炙手可热,你若是与他交好,未尝没有机会…”
“额娘想错了”胤褆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眼珠子气的仿佛要掉出眼眶,“明珠是劝儿子自己请旨,去替汗阿玛守着银矿。”
惠妃一怔,然后急道,“他当真如此说的?”依照她对明珠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深思熟虑便轻易开口的人。如今能提出这个想法,可见也是细细为儿子打算过的。
只是她想了半晌,除了捞银子一条好处,实在也想不到其他有利之处。
“如今儿子哪里有欺瞒您的必要”胤褆想了想明珠的一番话,精神立时委顿,苦笑道,“他说儿子在京中与太子相争,完全没有胜算。倒不如远走东瀛,天高皇帝远,还能积蓄点实力。”
这话听着就大逆不道,惠妃被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挥手叫奴才们都退下,又急急呵止胤褆,“住口!”
奴才们都退了出去,母子二人相视之后,胤褆又道:“额娘别管了,儿子心里闷的慌,过了今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