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们还真有些冤枉靳辅了,因为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是一样的土,一样的简陋,压根不分什么下人的房间主子的房间。
或许是怀庆嫌弃的眼神太明显,胤礽还没说什么,靳辅便很快察觉,他躬身揖礼,一板一眼道:“臣这里实在简陋,于殿下身份不合,不若臣这边去请陕西巡抚,为殿下安排落脚的住处。”
他不常与陕西巡抚打交道的,但是拿着胤礽的身份证明过去要求提供更好的条件,想必还是不会受阻拦的。
靳辅说话时语气十分恭敬,态度也很诚恳。但胤礽知道自己只要点头答应,靳辅就会把他当做远只知锦衣玉食的纨绔太子,彻底敬而远之。有可能还会只拿点最无用的数据给他看,盼着他自己知难而退,以求快点把他打发回京。
若不是为河工大事,胤礽看一眼这样的屋子肯定也会掉头就走。可惜,如今他心里河工重过一切。别说让他今日住在这里,就是从明天开始一尺吃糠咽菜,他也会忍着不放弃。
毕竟是利在千秋的大事,要是轻易放弃,他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砝码。
胤礽横了一眼怀庆,才对靳辅笑道:“大人这里清静,孤很喜欢。孤此来是奉汗阿玛之名,为大人做副手的,可不是来享乐的。”
他这话听着掷地有声,不似作伪,靳辅反倒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反复确认胤礽没有其他意思才说:“这几日殿下赶路辛苦,那便请殿下暂时休息,臣去为殿下安排饭食。”
胤礽颔首同意,靳辅便退了出去。
怀庆的脸色还没有收回去,犹自替自家主子委屈,“殿下何苦这样,只消去着人传…”
胤礽打断了他,严肃的对这几个用惯的人强调:“这话不必再说,回宫之前,孤都住这里。”
几个小太监苦哈哈的一起应了是,勉强吞下了不满,开始打扫屋子铺床。
胤礽趁他们忙活的功夫自己出门溜达,三进的院子本就不大,他这一会儿功夫就把前后给逛的差不多了。只是靳辅的书房上了锁,他不能看到第一手资料有点遗憾,但为着面子,也没有叫人强开了去。
胤礽离京走的痛快,京城里的朝堂却是炸了锅。
朝臣们在他走后第二日就发现,一贯勤勉上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没有站在固定的角落里。有对胤礽不感冒但习惯性拱卫嫡子的汉臣当即就发出疑问,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康熙并无解释,只是说太子偶感风寒,时下正在毓庆宫内养病,暂时不能上朝了。
这说法太过笼统,耿直的朝臣便开始了三连追问,可是太子犯了什么大错?若真是身体原因,如今可有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