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渊来了……
曲昭雪急忙起身,撑着拐杖想要上前去,却见顾沉渊飞快地将门关上,托住了曲昭雪的双臂,将她扶着坐了回去,道:“坐着就好,莫要起身。”
曲昭雪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顾沉渊的双臂上,顺着顾沉渊的动作,让他的手臂扶住了自己的后背,脸颊蹭在了顾沉渊的怀中,感受到了他一路顶着北风风尘仆仆而来,身上沾染上的一股寒凉之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顾沉渊怀中是曲昭雪瘦削却绵软的身子,感受到了她的战栗,才知自己身上有些凉了,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将大氅脱了下来放在了炭盆旁边,目光灼灼地望着曲昭雪一瞬,满是忧虑的脸上这才看起来松了口气,目光移到了曲昭雪的小腿上,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道:“我瞧瞧伤口……”
顾沉渊衣裳上有些凉,但是双手却是温热的,曲昭雪脸有些红,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脚,却没抵得过顾沉渊那股巧劲,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衣裳与鞋袜撩起,仔细查看着她腿上的烧伤。
顾沉渊眉头舒展了些,将衣裳重新盖好,抬头看向曲昭雪,道:“好多了,但是还得好生养着。”
曲昭雪甫一自由,便将腿缩了回去,抬眸看向顾沉渊,道:“今日多谢王爷派人前来相助,只是我尚有一事,想要请求王爷……”
顾沉渊闻言面色有些发沉,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道:“今日我去了御史台,从骆大夫那里取来了这封书信。”
曲昭雪急忙接过来,展开后便开始认真地读,而顾沉渊眉头紧蹙,道:“正是曲主簿与曲县令这两封往来的书信,被认定为指斥乘舆的大不敬之罪。”
曲昭雪仔细读着那封信,果真在父亲写的信中读到了这样一段话:“十五年前,因帝之罪,使吾父冤,明珠蒙尘,实为大憾,今宜慎行,不能授人以柄”。
而兄长的回信中,写道:“父曰然,子从父命”。
所谓指斥乘舆,便是谈及政事,对上位者表达不满的一种罪行,而父亲这段话,很明显便是在议论圣人政绩得失,而兄长,对父亲进行了附和。
就这样被抓住了把柄……
这罪名在现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可是这个时代,那便是顶天的罪名了。
曲昭雪暗自攥紧了双拳……
“原信件我还未看到,但是我已经进大理寺狱见过曲主簿与曲县令。”
曲昭雪猛然抬头看向顾沉渊,道:“王爷见过父亲与阿兄了,他们如何?”
顾沉渊面色依然沉重,道:“放心,在大理寺中不会吃苦头的,只是据他二人所言,他们确实是写过这两封信,想必那送入宫中给圣人过目的原信件,笔迹应当不会有错。”
曲昭雪又将那两封信好生读了一遍,手指攥紧了桌案,咬了咬牙,道:“圣人的意思是,此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