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雪抬头看着那副画像,不知怎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个女子定然是个很好的人……
曲昭雪接过了媚棠递来的香,道:“她是谁?”
媚棠微微启唇,声音有些干涩,道:“先皇后。”
曲昭雪手指一颤,一缕香灰落到了地上,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三下后,便将那香插进了香炉中,扭头看向媚棠,道:“先皇后与我是何关系?”
媚棠突然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曲主簿是什么都没同你说过。”
曲昭雪微微蹙眉,便听媚棠继续道:“先皇后姓曲。”
“与你同姓。”
曲昭雪手指在身侧攥紧,连呼吸都放轻了,道:“同姓曲的人,多的是。”
“可是长安城中姓曲的人家几乎没有,你长这么大,可曾听说过曲主簿有旁的兄弟姐妹?”
曲昭雪迟疑了。
确实没有……
这十几年来,无论是原身的记忆中,还是书里的内容,曲家父子三人和主仆二人偏安宣阳坊的一隅之地,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活成了一座孤岛。
唯一的亲戚,就是泰兴侯府,还是母亲家的亲人,也与他们渐行渐远。
生活日复一日地过,十几年来波澜不惊,父亲从七品主簿从没挪过地方,兄长科考之后自请外放,直到她被污蔑杀人锒铛入狱,死水一般的生活才掀起了波澜。
媚棠看着曲昭雪的脸色,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了许多,缓缓走上前去,凑到了曲昭雪的耳旁,悄声道:“因为你们曲家的人,都被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杀了。”
“包括画像上的她,先皇后,也是那人杀的。”
“你不想报仇吗?”
媚棠声音就像是蛊虫一般悠悠攥紧了曲昭雪的耳中,曲昭雪闭了闭目,强压下心里的惊讶与愤怒,扭头看向媚棠,道:“既然你说,我曲家人都被他杀死了,那为何他要留着家父?”
曲昭雪此时意志尚且清醒,若真是株连灭门之案,那没道理留下父亲。
“因为早在灭门之前,曲主簿早就被逐出家门了,家谱上并无他的名字,他便不能算得上是曲家人了,自然就活了下来。”
曲昭雪对这件事情是有所了解的,但她所知晓的也仅限于父亲是没落的勋贵,对于媚棠所言,她仍然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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