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渭南县衙的牢狱与大理寺和京兆府的相比,还是天差地别的。
整座监牢之中被窸窸窣窣的声音环绕着, 惹得人心烦意乱,深秋本就寒凉, 里面又阴森发潮, 锦衣玉食的闫家两位掌柜与程县令被关在同一个牢房之中, 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身旁还有一个心腹阿和,将牢房中所有的稻草给了三人, 却无济于事。
三人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闫胜暗暗啐了一口,道:“没先把他弄死,真是失策,早知道多派些人去了!”
程启鸣失神地摇了摇头,道:“你看襄郡王这副有备而来的样子,怎么可能只带这个随侍就进城,你将整个茶庄的人派来都无用,那些个护卫哪个不是身强体壮武艺高强的。”
闫胜不服,还想再辩, 便听得程启鸣又冷笑了一声,道:“你若是早就听我的, 莫要将事情做绝,说不定我们尚有一条生路呢……”
闫阙一直坐在一旁没出声, 只能听到他牙齿打战的声音, 而阿和则是一脸悲戚地看着闫阙,道:“大掌柜,是我的过失, 若是卑职机灵着点,在襄郡王进蓝若村之前就设法将他拦下,说不定就没这事了……”
阿和说着便垂下了头,不敢看闫阙的神情。
他虽然嘴上这般说,可心里却并未这般想。
他在发现襄郡王一行人入了蓝若村后,便立刻回长安城报信,请闫大掌柜拿主意。
这种做法虽然无功,但最起码是无过。
若是他贸然闯进去将襄郡王这种掌实权的勋贵拿下来,那才是后患无穷……
阿和垂着头沉默着,见闫阙没反应,眼珠一转,便又抬头看向闫阙,道:“大掌柜,依我看,不如咱们想法子给白正卿传个信,他可是您的亲姐夫,又没法从这事中摘干净,定不会对您袖手旁观的……”
闫胜正因为被程启鸣一顿抢白,而气得火没地撒,听阿和这般说,愤恨地起身,上去就是一脚,道:“真是条糊涂虫!方才你二掌柜我在茶庄,还是白汝文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连声屁都没放,还设法给他带信……”
说到这里,闫胜又打了个寒战,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他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哪里还会管我们的死活!”
阿和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闫胜,心里也憋闷得很。
二掌柜对他们下人总是这样毛躁又易怒,可是对大掌柜和白正卿,那可是十足十的恭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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