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汝文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本册子,仔细看了看,便知这周青荷的确是良籍,那么殷尚学与她行亲热之事,只怕就真的涉罪了……
而且之前在京兆府开堂之时,是殷尚学亲口承认了当夜确与周青荷欢好过,如今想要掩盖也无法了……
白汝文手指轻轻点着桌案,另一只手捋了捋胡须,过了良久,才道:“既如此,便请殷世子前来对峙吧。”
……
大理寺牢中,有一间牢房与其他阴森潮湿又诡异的牢房差异甚大,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常年燃着温暖的烛火,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床榻温暖舒适,只见殷尚学没骨头似的坐在床榻上,背后倚靠着大迎枕,正提着一壶酒,正在小酌着。
殷尚学虽然穿了一身囚服,但头发梳得光亮整齐,神情看起来怡然自得,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似是在哼着小曲儿。
牢房门外站着罗岱英,只见他一身青色锦袍,不住地看着头上的汗渍,气喘吁吁道:“世子可还好?”
“好啊!好得很呢!”殷尚学连眼睛都没睁开,道,“罗讼师今日怎么来的怎么急,可是有要事?”
罗岱英稳住心神,道:“方才罗某正在来的路上,白正卿便差人来报信,说是死的那个妓子的妹妹来大理寺击鼓鸣冤了,让罗某想好应对之策。”
殷尚学闻言猛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道:“她来作甚?要告本世子?”
罗岱英看起来神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却见殷尚学满脸不屑,冷嗤了一声,道:“她来告本世子作甚!本世子愿意与她姐姐欢好,她姐姐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还有脸来告,让白正卿把她打发了不就行了……”
这话说的难听得很,连罗岱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世子慎言,只怕是打发不了了,襄郡王如今正在大理寺中,要与白正卿一同上堂。”
殷尚学一愣,这才急忙起身,道:“他……他怎会来?”
“不好说,若是今日要世子上堂,世子回话要小心着些。”
罗岱英眉头紧蹙着,殷尚学也觉得紧张了,伸手扶着栏杆,道:“这可怎么回话啊,罗讼师,我这……”
殷尚学支支吾吾的,出了满脑门的汗,罗岱英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世子莫怕,若是问到不想回答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由罗某替世子回答,若是硬要世子回答,世子说记不得了,或是不知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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