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忠与顾沉渊双目相对,目光如同猎食的豹子一般,正与顾沉渊那冷漠的眼神较量着,却发现自己好像尝不到什么甜头。
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不再是那个失了父母,在宫中因害怕而哭闹不休的天真孩童了……
而且殷忠发现,他对抗不了顾沉渊的力量了……
殷忠身子有些发抖,被顾沉渊敏锐地察觉了,忽而将他向后一推,才撤了力道,惹得殷忠一连后退了三步。
罗岱英见状急忙上前拦了一下殷忠,对着他附耳说了几句,便来到了顾沉渊的面前,恭敬地笑着行礼,道:“讼师罗某见过王爷,国公爷护子心切,方才太过着急了些,才出言不逊,王爷大人大量,还请莫要计较了……”
顾沉渊冷着脸望着罗岱英,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罗岱英这副谄媚的神情,顾沉渊确实是有打上去的冲动……
只见罗岱英轻咳了咳,道:“王爷,您说世子爷犯了案子,敢问是何案子,可否给罗某这个世子爷的讼师说说?”
殷尚学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似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形似的,急忙上前用手扒着栏杆,大喊道:“父亲,罗讼师,我……”
“你给老子把嘴闭上,不该说的话别说!”殷忠扭头看向儿子,蹙着眉训斥了一声,殷尚学登时噤声,老老实实地垂着头立在那里。
顾沉渊知道罗岱英自然是没打什么好算盘,并未正面回答,只道:“殷参军犯了什么案子,他自己自然知晓,还需本官向你告知吗?罗讼师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罗岱英闻言不急不恼,微微一笑,道:“是这个理儿不假,可是殷参军作为金吾卫兵曹参军事,可是京官的身份,根据律法,此案是应由大理寺审理,王爷此举好像不太合规矩……”
顾沉渊早知道他会用这个理由,轻轻地笑了笑,道:“本官这可是为了殷参军着想,此案一旦移交大理寺,只怕在全长安城眼中,殷参军就是个板上钉钉地犯了刑案之人,就算最终裁断其无罪,流言蜚语也很难消除,殷参军可是在金吾卫中办事的,日后可还怎么在长安民众当中树立威信?”
顾沉渊停顿了片刻,见罗岱英蹙了蹙眉,似是陷入了沉思,便乘胜追击道:“反之,若是在京兆府当中审案,殷尚学身为朝廷命官却没被押进过大理寺,长安城中反而不会认为殷参军是犯案之人,这对殷参军的未来而言无疑是件好事……”
罗岱英迟疑着看向顾沉渊,脸上那客气的笑容微微有些垮,道:“可是这与律法……”
顾沉渊一甩衣袖,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蹙双眉,道:“律法所言之意,长安城有司官员犯案,由大理寺审断,罗讼师既这般主张将此案移交大理寺,难道是已经确定了,犯案之人的确是殷参军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