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娘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应下,回头警告般望了一眼媚棠,便一边赔笑着一边引着顾沉渊出了房间,只剩下媚棠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的,看着被掩盖住的尸体,忍不住叹息了好几声。
……
这日曲昭雪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她在床榻上懒了许久才起。
这几日她体力与脑力消耗太大,太过疲累了,穿着一身粗布衣裙起身,打着哈欠去了前院,便见淮叔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她起身了,便笑眯眯道:“娘子起来了,老爷已经去衙上了,老奴去给你下碗面吃。”
淮叔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曲昭雪笑眯眯地应下,便接过了淮叔手中的菜,一边择着一边逗弄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肥橘。
不知道是不是曲昭雪的错觉,总有种肥橘又胖了的感觉,打滚的时候那动作笨拙的,曲昭雪都不忍心看。
而淮叔很快便弄好了面,端来让曲昭雪就在院子里用,曲昭雪闻着这面的香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充盈了,立刻开吃,胃里登时暖洋洋的。
淮叔看着曲昭雪一脸满足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一边继续择菜一边道:“娘子在外做讼师的事情,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曲昭雪怔愣了一瞬,急忙咽下一大口面汤,道:“淮叔怎么知道的?”
淮叔无奈地摇摇头,望了曲昭雪一眼,道:“娘子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昨日那般高调,可曾想过,老爷可是在大理寺为官,只怕是不久就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做讼师了……”
曲昭雪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只道:“可我只能在家瞒着他,在外如何能瞒着?阿耶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还请淮叔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淮叔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那把菜放下,认真地望着曲昭雪,那张被烧伤的脸却满含着关切之情,道:“做讼师与嫁个如意郎君比起来,哪个更好?”
曲昭雪知道淮叔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筷子,回望着淮叔,道:“淮叔,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如意郎君,远的不说,就说那良国公世子,本来是长安城中一等一的如意郎君,一夜之间就从人人赞颂的少年状元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里还算得上是什么如意郎君啊?”
“做讼师没什么不好啊,起码能有钱财……”曲昭雪往淮叔耳边凑了凑,道,“您想想,阿耶在外还有欠债,无论如何,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将整个家保住,如今我这里已经靠着做讼师攒了两贯钱了呢,相信不日就能还清债务了!”
“两贯钱?”淮叔闻言瞪大了双目,道,“怎么这么多?”
曲昭雪点了点头,道:“是焦家娘子娘家兄长的钱,焦家娘子硬塞给我的,坚持要我收下。”
淮叔闻言沉默了,看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望着曲昭雪好像隐含着一丝担忧,曲昭雪刚要出言安慰,便见大门口突然有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