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尚学便是这里的常客,平日里最喜欢的办事东边角上的那个房间,身旁陪着他的是他每次来都会宠幸的美若天成、魅惑入骨的媚棠,旁边两个侍酒奴婢,长相也极美……
殷尚学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唇角含着媚棠递过来的酒杯,坏心眼地用舌尖舔了一下媚棠那晶莹剔透的手指,又一把揽过媚棠裸露着的肩膀,在她的颈窝处香了几下。
媚棠挑着她的狐狸眼,娇声道:“今日郎君怎的这般心急,不再听会子曲儿了?”
殷尚学勾唇一笑,慵懒地抬眸看了看大落台上的女子,只见其中一个弹琵琶的小娘子长相尤为精致,小家碧玉的脸和单薄玲珑的身板,一身青衣看起来便十分出尘。
媚棠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扑哧一笑,道:“郎君,她可不行,她不卖身的……”
殷尚学转过头来悄声在她耳边道:“你们这里还有不卖身的娘子呢?”
媚棠被他的气息扑在耳边,惹得浑身酥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声音更加娇俏了,道:“自然是有的,人家可清高的很呢,不似奴这般仰慕郎君……”
殷尚学挑了挑眉,又扭头看向那看起来如雪般冰清玉洁的娘子,舔了舔唇,道:“媚棠这般聪慧,不如帮着想个法子?”
“奴这般蠢笨,能想郎君什么法子?”媚棠眼睁睁看着殷尚学手指夹着一块小金条塞到了她那被襦裙裹住一半的酥xiong里,一阵冰凉之感惹得她身子战栗了一下,才轻chuan着道:“那奴便试试,郎君在此稍候片刻吧……”
殷尚学这才松开手臂,看着媚棠扭着身子款款出了房门,便一把揽过身边斟酒的娘子,又与她开始调笑。
媚棠出了房门之后,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暗暗地啐了一声,望着大落台上那个单薄的青色身影,蹙了蹙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媚棠小心翼翼地穿过围在栏杆边上高声叫好的人群,却不经意地在楼梯处碰到了一人。
她急忙道歉,却见那人竟是个极为年轻又面容俊秀的郎君,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翠绿圆领锦袍,一脸痴迷地望着台上正准备谢幕的娘子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媚棠碰了一下……
媚棠看到他的脸,惊了一下,便飞快地移开目光,又望了一眼台上的青衣姑娘,只见她正腼腆地笑着,时不时往这边瞧上一眼,一脸娇羞的模样。
媚棠看二人这般眉目传情的模样,又反身望了一眼殷尚学的房间,心中暗自骂了一句。
真是造孽!
……
这夜顾沉渊冷着脸站在牢里,看着牢房之中已经气绝身亡的元坤,周身如同被寒冰笼罩着似的,让人不敢逼近。
那狱卒跪在地上,浑身战栗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听得顾沉渊缓缓道:“解释一下……”
狱卒身子猛然一颤,声音发着抖,将头埋得更低了,道:“卑职本是给他栓得牢牢的,让他无法自尽,可是今日卑职前来送饭,他将碗打碎了,卑职一时失察,没看住他,让他用这碎片抹了脖子……”
眼前的元坤歪倒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块碎瓷片,脖颈上一片血肉模糊,身旁因用晚膳是被狱卒取下来的重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