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雪轻轻地笑了,转头看向顾沉渊,行礼道:“王爷,请求宣证人云想楼掌柜玲娘子上堂。”
顾沉渊思索片刻,瞥向一旁的白汝文,见他手指摩挲着杯壁,双眸根本没离开曲昭雪,默了一瞬,又一拍惊堂木,道:“带证人玲娘子上堂。”
锦绣身子登时紧绷了起来,伴随着一个年约三十的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步入公堂之上,柔柔地一声“见过王爷”,锦绣则是眯着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瞧,双手不住地搓弄着衣裳。
玲娘子一身禾绿襦裙,虽身在公堂之上,但神色倨傲,看起来便不太好相与,向顾沉渊行礼时态度虽然恭敬,可是神情十分冷漠,雪白的脸颊上眉心点着花团锦簇的花钿,两腮染得很红,唇珠也画的很小,根本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与唐朝古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活泼灵动罢了。
曲昭雪上前几步,将荷包递给了玲娘子,道:“烦请玲娘子帮忙掌掌眼,这荷包可是贵店所卖?”
玲娘子接过荷包,先是无奈地望了曲昭雪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整个荷包好生看了看,道:“这布料和纹样倒与鄙店曾卖过的一款粉莲荷包一模一样。”
围观众人闻言,皆在谈论此事,几乎都在说曲昭雪故弄玄虚云云,跪在地上的锦绣也骤然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曲昭雪,刚想开口,却见那玲娘子手持荷包往公堂之外走去,周围又渐渐安静下来,看着玲娘子蹙着双眉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众人皆屏息以待,玲娘子轻巧的脚步声就像是砸在众人心尖上似的,只见玲娘子举起荷包,将荷包对着天空中倾泻而下的阳光望了片刻,又收回目光,快步走回公堂中央,道:“虽然仿制手段高明,不过很遗憾,不是鄙店所卖之物。”
“此事属商业机密,请恕我不能告知。”玲娘子眼神坚毅,望着顾沉渊道,“我可以私下告知王爷以及这位疑犯,可写在卷宗之中,但是还请保密,为我云想楼留份生计。”
公堂之外就像是炸锅了一般,对于云想楼的秘密皆十分好奇,只见顾沉渊闻言从上首的位置上缓缓走下来,在锦绣面前弯下身子,而玲娘子也蹲下了,悄声道:“我云想楼所卖出的每一件衣裳、每一只荷包,都会在外观上看不到的内衬缝上祥云绣样,是用金丝线绣制的,且花样复杂,乃是我家传手艺,旁人模仿不得,也恕我不能详细明言,而这个荷包的内衬中并无这种绣样,王爷若想验证,可以映着阳光看,也可将荷包剪开,鄙店中所卖所有货物,王爷均可进行检查,便知我所言为真。”
顾沉渊接过了荷包,起身后如同玲娘子那般像模像样地走到门口借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抿着唇一步一步回到了公堂之上,从桌案下拿出了另一只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荷包,递给了玲娘子,又道:“劳烦玲娘子再查验一下,这枚荷包可是云想楼所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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