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我一样普通,夫妻二人自诩社会最底层,开了一家生意马马虎虎的拉面馆,每日赚个几万日元,忙碌的养育着我和妹妹。
哦,对了,还有我的妹妹,我的视线扫过去,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倒在书桌上,仔细去看,她的头凭空少了一部分,像被切去四分之一的西瓜,刚好能卡在桌子上。
她是个喜欢日式传统的女孩,最爱狩衣和巫女这类的妖怪元素,有一头乌黑华丽的长发,虽然才国小,但已经能看出来日后的绝色风华,我对长得好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平日也很宠溺这个妹妹。
昨天她还在欢呼自己抢到了漫展的门票,今天就冰冷的倒在桌上了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凶案现场,内心难以言喻这种突然孤身一人的心情。
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未接触过死亡,连血都没怎么见过。
但现在我却淡定的观察着我亲人死状凄惨的尸体。
狠吗,当然恨,但是慌张无用啊。
看着亲人倒在血泊里,我的心境淡定的可怕。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或是出去找人帮忙,是因为疑似凶手的人,就坐在我母亲尸体后面的沙发上看着我呢。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应当比我小一些,国中生的年纪,穿着不合身宽大黑色西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裹满绷带,遮住一只眼睛,只漏出鸢色的左眼,手里把玩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刀子,看到我进门打量客厅也没类似慌张的反应,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他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不冷吗?”我下意识的问。
他果然对我的问题产生了困惑,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
“你不害怕吗。”
少年眯着一只眼笑,他悠闲的翘着腿,裹着绷带的手里抓着刀,对屋子里三具尸体的惨状熟视无睹。
但他打湿的大衣完全破坏了他想营造出的幕后黑手的氛围。
他像只不幸落水的可怜黑猫。
“你是凶手吗。”我很平静的问。
“当然......”少年恶劣的拉长语气,在我瞳孔放大的瞬间又补充道:“不是。”
“哦。”我点点头。
除去刚看见尸体的惊悚,冷静下来很容易做出判断,只有被恐惧冲昏头脑的傻蛋才会觉得拿着刀的少年是凶手。
那样的刀,做不到我母亲腹部的伤,也做不到把我父亲的头割下来,把我妹妹的脑袋切下一半。
这个湿漉漉的好像流浪猫一样的少年,大概率不是凶手。
少年似乎对我回答感觉到不满,缓慢的开口:“你就这么相信我了?”
“要不然呢?”我反问他。
他若是凶手,用我想象不到的手段杀了我三个亲人,我根本无力反抗,骤然反驳还会导致自己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