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头痛的揉揉太阳穴,真不是他故意损松代一树,他一个没什么文学素养的理科生,是真的觉得“红颜祸水”这词儿就是这么用的。
八卦都是越传越广的,松代一树住院之前被救护车直接拉走那次就在全局刷了好一阵存在感,什么加班猝死了,为爱殉情了,传的一愣一愣的。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不止他们组的组员喜欢就着松代一树的脸下饭,别的组的也喜欢过来观摩八卦中心。哪怕他这几天待在后勤组的时候多是在资料室里面待着,很少出现在外面的大厅里。
后勤组长每天接到一堆组内组外的资料查阅申请都要感叹一番,松代一树在资料室的灯下捧着卷宗,垂眸凝神的样子确实唬人。
投胎真是门技术活,他下辈子也要长这样。
这会松代一树正坐在桌边,侧着脸跟他的系统说话。那个编号死长记也记不住的系统正操控着身上的RGB闪着红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红光从侧面打过去,流畅地勾勒出松代一树棱角分明的下颌和优越的山根轮廓,微微照亮他紧蹙的眉头和一半纤长的眼睫。
配合着背后雪白的墙,看上去整个人的侧脸线条干脆利落的犹如不藻修饰的白描,极淡的,极浅的,透着点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的无措和茫然。
后勤组长一愣,这才想起来出问题的就是松代一树的那个任务世界。
他之前住院就是因为熬夜整理世界资料,撑着快要晕倒的身体把世界从局长保下来后直接就被救护车拉到了脑域科。谁能想到出院没几天,世界就又出了事。
这出事的频率,就算是后勤组长这样的无神论者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松代一树和这任务世界天生犯冲。
“那什么……松代一树,”后勤组长想了想,觉得多少得说点什么,“你别多想,不是什么大事,技术组调来的人说删掉多余数据串就没事了。”
“我说的是如果删掉之后能恢复程序运行,就不用补全数据了,”技术小哥颇为不给面子的纠正,“我不能保证删掉一定管用。”
“试试再说,说不定就没事了呢,”后勤组长摸摸鼻尖,暼了一眼松代一树没忍住碎碎念道,“反正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别想太多,不然要又回去住院,你主治医师那老头得杀了我。”
“那我现在就开始删除?”技术小哥挠挠头,在他后面提高音调问了一句。
“删吧删吧。”
“别……等一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等什么?”后勤组长一愣,看向松代一树,立马被他吓了一跳,瞬间忘记了自己本来要问什么,“松代一树你没事吧?”
他之前看的时候松代一树还端端正正坐在房间角落的桌子边,那个系统圆球飘在他脸侧,一闪一闪的打红光。
这会几句话的功夫,他整个人就弯着小臂趴在桌上,弓着背把眼睛埋在胳膊里,“说出来的话声音听着就不太对,嗓子里挤出来似的,透着点和平时对外状态判若两人的紧绷。
“没事,”松代一树缓了半天,把头从胳膊中抬起来,脸色白的吓人,“……可能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