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一通电话打完,他就睁着眼睛坐到了飞机落地。
没办法,睡不着。
两天两夜没有进食的胃完全不是一块面包和一瓶凉水能打发的,五条悟那祖宗的一张脸又在他面前挥之不去,后半段航程他满脑子都是之前噩梦里的画面,画面里五条悟紧紧抓着他手腕时指节凸起的弧度挥之不去,手指用了太大劲,指尖泛着点青白。
时间隔的太久,脑海里的记忆不可避免带上了点艺术加工。
挥之不去的画面里,一会握着他手腕的是七八岁的五条悟,一会有变成了十几岁的模样,到最后,连十八岁的五条悟都出来了,一排三个五条悟站在一起捏着他的手腕。
那手冰的,活像是冰箱里刚拿出来。松代一树一个激灵,抖了抖没抖开,倒把自己抖醒了。
好嘛,醒了才反应过来。跨国航班开的低,他左手整个手肘正好在风口下面,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怪不得做这种噩梦。
一来一回两趟做的噩梦都跟五条悟有关,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祖宗在任务世界里给他下什么咒了。
不然他一个吃啥啥香干啥啥棒的管理局优秀青年好端端老梦见死任务目标面前算什么事儿。
还好没让他这阵子去做出任务的心理测试,不然这会他的心理素质,准能给总局答一个高危风险出来。
后勤组的一众同事把他当救星,形容任务形容的天花乱坠。什么大概是任务里的五条悟杀红了眼,没一个进去的员工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任务世界谁进谁死,指不定是五条悟那那端蹲着管理局的员工送回老家。
这都哪跟哪,在他们嘴里五条悟简直都快变成什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大魔王。
这祖宗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再歪能歪到哪去。说五条悟想杀人还不如说他想杀人。
休假休到一半被叫回来重新工作,他不让后勤组给他打电话的同事洗干净脖子等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才要黑化了好吗?
后勤组一众组员如丧考妣。
“可以了可以了,收一收,”松代一树倚在传送机器边上抽抽嘴角,“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待会要死也死的是我,又不是你们。”
刚刚从任务里死出来的后勤组小姑娘眼眶更红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松代一树一下子手足无措。
他最怕看见别人掉眼泪,尤其这还是一刚从任务里死出来的姑娘,“我意思要真黑化了,大不了我就进去跟黑化的五条悟打一架呗,多大点事,在我们行动组没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
“哭什么哭啊,我进去给你复仇的,我又不是送死去的。”
小姑娘破涕为笑。
松代一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