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苑的确想开了,做了那样的梦,经历了那样的生活,她怎么能想不开?
外人都不知道,生完龙凤胎后,孙苑脱力睡去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开始之时,正是孙苑顶着红盖头成亲之日,梦里的孙苑虽然有些莫明的熟悉感,可还是怀着忐忑坐在床上,等着新郎来揭盖头。
也是在这等待中,孙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缺的是什么。正在此时,盖头被人挑开了,对面的新郎正看着她。孙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有些翻腾,怎么这个人,好象不是自己的夫君?
新郎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虽然一身书卷气,可是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显示着他底里的不足。只与孙苑对坐了一会儿,新郎就让人唤去敬酒了。
新房里还有些人,都是孙苑没见过的,好半天才有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说:“看我们都在这里干坐着,怕是弟妹连我们是谁还不知道呢。”
说话的是人二十多岁,一头的珠翠,照得孙苑有些睁不开眼。只好听那位一个个介绍:“我是你大嫂,这位是你二嫂子,这是大妹妹,这是二妹妹。”
孙苑只好含羞向着众人一一点头做礼——新娘坐床就是坐福,是不能随便起身的。
只听那位大嫂子又道:“难怪都说三弟妹是书香门弟,这礼守得就是好。”
明明说出来的是夸奖人的话,可是孙苑就是从那话里听出了些不满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里。只好自己低了头,反正新娘子总是害羞的。
另一个声音,仿佛是那位二嫂子在说话:“到底读书人家的规矩与咱们不一样。大嫂也是太关心弟妹了。”
那大嫂就道:“是我的不是。咱们勋贵人家,一向是直来直去惯了,怕是弟妹得适应一段时间。”
“大嫂这话说得,好象咱们这样人家多见不得人似的。”又有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我看大嫂管家理事,也没有一样能寻出错处来。就是嫁妆...”说到这里,被别人打断了:“二妹妹!”
那位二妹妹虽然不再说话,可是屋里的气氛却因为嫁妆二字,更尴尬起来。孙苑大约记起来,自己的嫁妆好象是六十六抬,在京里文官嫡女之中算是中规中矩的抬数。可是这家仿佛是勋贵之家,嫁娶总比文官之家隆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