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得恳切,也是一个肯受教的,贾赦觉得便宜儿子教妻还是成功的。邢夫人早让人扶孙苑再坐下:“安生坐你的。你父亲也是怕你年轻,不知道里面的曲折才提醒一下。”
至此李纨母子不能接入府里已经成了定局。贾赦到底觉得孤儿寡母,生存不易,手里有些钱财却没多到让人敬畏的程度,就更不容易。也不让别人出手,只烦时先生。
把个时先生恼得:“你自己怕麻烦,还怕你儿子们麻烦,怎么就没想一想我?这瓜田李下,好说不好听,你就让我出面了。”
终是磨不过贾赦,只好让从庄子里出来的人,做好心的同乡回金陵,引得李纨母子结伴而行。也是贾赦一点慈念,想着金陵毕竟是贾家旧地,好过她母子二人真的无依无靠。
不想那人送人回来后,一脸愤愤地对着时先生道:“那个李氏还是大家出身,竟不知感恩二字。明明是国公爷让我送他们回乡,可是满嘴是对国公爷与府上的怨言。就是她那个儿子,怕也让她教得以为国公爷多对不起她们。”
时先生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进行现场嘲讽:“让你做烂好人,如今没得到人的感谢不说,还得了一脑袋的骂名。”此是后话不提。
现在国公府已经顾不得李纨之事了,因为就在离迎春婚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孙苑要生了。
也是贾母倒霉,再次让贾赦打击后,她老人家又安静地呆在荣庆堂里不见人。可那日巧姐儿带着聪聪,不知道看上了她院子里的什么花,就要摘些回去。不想贾母也听到她姐弟二人的笑声,竟走出屋子来与她们说话。
到此时还没大碍。巧姐儿毕竟大了几岁,话说也多些婉转。可是聪聪还是个刚学话的孩子,听了什么就要学些什么。在贾母问起巧姐儿:“还记不记得你宝玉叔叔?你叔叔最疼你了,下次让你叔叔来陪你玩好不好?”
聪聪一脸不以为然地说:“分宗了。”
这话现在就是贾母的炸点,哪怕说的一个一岁多一点的孩子也不行。她啪地一拍桌子:“谁教你的这话?”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聪聪,他得到的都是一张张笑脸,哄着他,逗着他的笑脸。孩子吓得先是瞪大了眼睛,身子打了一个寒战,再才是看看自己的姐姐,哇地一声哭出来。
跟着的人也顾不得贾母生不生气了,赶紧把聪聪抱出荣庆堂,巧姐儿也跟在后头,可走前却对着贾母来了一句:“老太太能封了天下所有人的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