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太上皇就冷笑起来:“说说你是怎么穷的,有多穷。再说说你是怎么教导的念恩,让他从我手里讹了四个庄子。”
“这事可不赖我。”贾赦惯会避重就轻:“当时他讹,不,是您赏他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京里了。那都是他自己活学活用的,不干我事。要知道您那么富裕,我很该留在那时再出京。”
太上皇虚点他一下:“还说不是你教的。”
正好平郡王得了太上皇来的信进来请安,一听太上皇的话,赶紧给贾赦做证:“皇祖父,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确实不与父亲相干。”
时先生在一边看得直乐,觉得太上皇对上这二人,一个是真奸滑,一个是假实在,怕是落不得好。
太上皇又岂能看不出他二人是在唱双簧?也不理他们,只问时先生:“安远在这里,可受气了没有?有没有饱饭吃?”
时先生就要跪下,被太上皇止住:“他一向是个不尊礼法的,你如此做作,让他可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屋里呆着?偏我今日是来看他的,就走也不是他走。你还是如他一样吧。”
说是这么说,时先生还是拿出君臣奏对的态度:“回太上皇,国公爷倒是不曾少了臣的饭食。”
“没良心。”贾赦就在一边吐槽:“自己一般也是四品官,俸禄一文不用。从回京就占了我一个院子,还天天在我这里挑东捡西,怎么只是不曾少了你的饭食?”
说是众人大乐,气氛为之一松,就是时先生也不好再拿出奏对之态——你这边一脸整肃,他那里处处吐槽,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太上皇又问了些时先生的打算,就放过他。只问贾赦:“听说你的小儿子与孙子孙女都来了,叫出来我见见吧。说来也是重孙辈的人了。”
一面让人接贾琮三人过来,贾赦一面提醒太上皇:“我家孩子胆子小,您说话和气些。真吓哭了一个,我是不替您哄的。”
气得太上皇看也不看他。只一时,就听外面有小孩子叽叽呱呱地说话声,有个声音又脆又亮:“小叔叔,你一会见了太上皇,不要害怕。祖父说了,太上皇他老人家最是慈爱不过的人。”
听得太上皇看着贾赦眉毛弯了又弯,满意得不得了。这时人已经进来了。当先一个八九岁的小小少年,腰板挺得笔直,行礼虽然有些僵硬,可是进退还算得体。接下来是个小些的女娃,只看那双精灵的大眼,与张家人象了八九分。最小的那个被女娃拉着手,也随着跪下问安。
只是他的头大了些,身体短了些,一叩首,人就要向前栽,那女娃就伸手扶他一下。叩了三次首,女娃扶了三次,忍不住小声道:“小笨蛋,连个头也磕不好。”
小人儿也不恼,由着姐姐说完,自己笑嘻嘻地爬起来,对着贾赦张开手要抱。巧姐儿就在后头叫:“回来,回来。太上皇爷爷还没让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