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父亲今天到不了了,正和哥哥商量着明日早些来。”那人已经到了车前, 笑嘻嘻地对着车帘摆功。
后面贾琏领着贾琮也过来,在车下给贾赦请安。贾赦也不下车,只问:“也没个准信,怎么就在这里傻等?可是吃过饭来的?”
贾琏就看了看平郡王,笑道:“从知道父亲不日要到的信,念恩天天在家吃了饭就过来,我和琮儿是昨日开始过来的。”
贾琮就又开始撇嘴:“哪是从知道父亲要回来,是从他自己回来就天天到家吃饭。”
不管他们打口角官司,贾赦让他们各自上了车马,一行人向着原来的荣国府、现在已经改叫鼎国公府进发。
早有跟着贾琏的人快马报了回来,说是已经接到了国公爷。也不管宵禁不宵禁了,府里中门大开,专为迎接主人归来。要不是怕影响太大,说不得还要放上几挂鞭。
路上贾琏倒是提醒了一句:“父亲按说是该先到驿馆歇下,等明日见过皇上再回府的。”
就被贾赦在车内喷了一顿:“你是多不想见老子,还是乘你老子不在家做下不是没收尾?非得不让老子见亲人,要把老子挤兑到驿馆那个冰屋子里去?安的什么心?”
就听见平郡王与贾琮在外笑得欢畅,贾琏小声威胁二人的声音也传了些进来。时先生看着贾赦虽然说得严厉,却掩不住笑意的脸,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我就在你家住下,给我安排个大点的院子。”
贾赦想反对:“我家女眷多,你在不方便。”
“不信你家就没个客院,以后那院子归我就是。”时先生就和安排自己的家事一般随心。
无端被人霸占了一个院子 ,贾赦心里没有不快,嘴上还不肯吃亏:“好歹也是有了四品官位的人,说出去也是一号人物,谁知道竟要强抢民宅。”
时先生笑道:“我是强抢官宅。”
说话间已经能见到灯火通明的府邸,贾赦一下子觉得自己近乡情更怯了、觉得自己乡音未改鬓毛衰了、觉得自己儿童相见不相识了。尤其是最后一种,最让他不能忍受。
“唉,两年多没见,也不知道我巧姐儿还认不认得祖父。”走时孩子才四岁不到。
“你自己见了不就知道。”时先生下了车,径直让明锣带自己去客院休息,把贾赦一个人抛在当地。好在贾赦还有儿子,三人一起簇拥着他往荣禧堂而去。
邢夫人带着女眷站在二门里,看到贾赦的身影,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只来得及唤上一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