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贾赦回答得十分干脆:“国公爷去后,我家中很是看了些人情冷暖,好些故人都不联系了。我们兄弟不成器,让人厌憎不齿为伍,只好有些自知之明。”现在想攀关系,晚了,谁让你有一个叫孙绍祖的儿子!
没法聊了!孙有福紫胀了脸,又自己对着茶杯运气。那幕僚更加确认贾赦怕是个硬茬,不好以白身接话——刚才自己几次以白身与人对谈,人家不计较是大度,计较了世人也只会说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孙绍祖顾自嘿嘿干笑两声:“从不知还有这个渊源,小侄就厚颜称巡检大人一声世叔,”不待他说下去,贾赦果断制止:“孙小将军快休如此。本将军一向公事为重。要是孙小将军这世叔一叫,将来巡检完了我一句孙将军的好话可都不敢说了。要不人家还不得以为我是看在世交的情面,才对孙将军另眼相看?”
时先生刚才还觉得今天贾赦的点怪,怎么就不能好好聊天了。等孙有福自己说出与贾家曾有门生之谊而贾赦断然否认后,觉得自己了解了真相的时先生也只自己品起茶来——你当初看不上人家贾家后继无人,此时如何?坐冷板凳的滋味可好受得很呢。
好在时间总不上为了一些人的尴尬停留,没一会就到了中饭的时候,等摆上饭菜,那送菜县令邬有道也跟着一起进来。分别向贾赦与孙有福见过礼,邬县令又与孙有福套起近乎来:“不想今日孙将军亲自来迎贾将军,可见孙将军出于一片赤诚。”
孙有福自给了他一个白眼,势利小人,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在贾赦面将告的秘?孙绍祖自来脾气暴躁,这绥州军主将又是自己老子,为所欲为的惯了,今天算是把这二十多年的气都受够了。他老子想到的事儿,他也想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算得上父子连心。于是邬县令向他求救似地看过来时,他丝毫不念人家曾经献给他多个美女,又自出钱为他在清涧置外宅的情谊,只想着等这巡检大人走后,如何寻了县令的错处让他滚蛋。
还是幕僚有点良心,暗中拉了邬县令一把,把眼只向两位上首的将军身上一溜儿。那县令再次乖觉起来,老实地闭上嘴。
一顿饭真做到了食不言,不过有几人真的吃饱了,又有几人食不知味就不得而知了。那孙有福再呆不下去,就请贾赦启程:“巡检大人,即已经到了绥州境内,离大营不过百里,快马赶日落前就能到。请大人下令拨营,也好早到大营,让末将尽下地主之谊。”
邬县令觉得这孙有福就算脸儿不好看了点,可说得还算是人话,快些让这个巡检大人走了,他也能安生歇上一歇,不用天天做个送菜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