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贾政回府去与贾母密谈,让王夫人撕坏了几条帕子。要是王夫人知道她那个平日一脸清高的丈夫不顾宫中为妃的女儿与人达成的协议,只怕能扑上去找人拼命。现在这几条被撕碎的帕子,也算是将来贾政的预演了。
等皇帝春狩的队伍开拔,京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皇帝带走的不光是随驾的大臣,也带走了大家玩乐的心思。少数心思通透的人自己约束家人,也有一些各自阵营的知情人通知亲近的人家,于是你通知我我通知他,差不多整个京中有点消息来源的人家都知道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准备柴米,别说没有人当街议论,就算是私下里不是太好的交情也没有人主动提起。此时京中之人好象都学会了他心通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一低头:哦,这家伙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用再和他说了,省得到时查起来还得解释,要是到时皇帝急了不听人解释了,可就麻烦了。
所以说忠平王爷,你准备刺王杀驾不应该是隐蔽再隐蔽、周祥再周祥的吗?如今已经快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真是够了啊。
于是就在京城人的期盼下,皇帝春狩的第五天也就是皇帝刚到铁网山的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入京城:忠平亲王利用皇帝春狩人马立足不稳之际,率兵谋反!!
第117章
就在满京城的人都觉得意料之中的时候, 贾赦第一时间被太上皇召进了宫。
这次太上皇不再与贾赦聊天打屁,直白地问跪在下首的贾赦:“你怎么没跟着去”
贾赦没有立时回话,其实是到现在原主的那点执念才又有动作, 贾赦得集中自己的精神压制住它, 没法回答太上皇的问话。
太上皇见他不答,自己又道:“就不能放他一马?”
“不能!”与其说答话的是贾赦, 不如说是执念:“当年可有人想过放太子一马?”他径自叩首,以头抵地道:“当年之事发生, 太上皇您也痛心不已。说来当今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太上皇你可曾想过, 要是太子在,他会不会比当今做得更好?”
太上皇有点恼怒:“那还不是因为你?”
贾赦又有要流泪的冲动,可是现在他已经能压制住执念, 泪并没有流下来,只是鼻音有点重:“的确,我知道那事我有责任。可是我想了二十年,也没想通太子除了护我、不让我动乱天下、我没有提兵勤王外, 还有什么责任。那些人都说太子与我如何如何,可是太上皇你应该清楚,太子于我是兄长, 甚至有些时候比得过父亲,他怜我护我,出于父兄对子侄的赤诚,绝无一丝龌龊之情在内。我们是兄弟之情、袍泽之义。可就算如此, 那些人用此大做文章不说,几方合谋构陷,让太子不得不为证清白,舍我手中之力,才让小人得逞。太上皇,当日你是否心痛?现在是否后悔不该听了那个女人的不实之辞?太子,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储君呀。”
太上皇的头低了下去,良久依然低垂。就要贾赦以为他还得跪下去的时候,听到太上皇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