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是心疼东西,又是担心自己这个二儿子,现在自己还在他都压不住老大,要是自己去了可怎么办?省亲,必须省亲,只有娘娘省亲,世人才能知道二房还有一个饱受圣宠的娘娘,才能高看二房一眼,到时两房也就又平衡了,她也就能再次让两房之人对她言听计从。亏得贾赦走得早,要是他还在这里在,又知道了老太太的想法,一定忍不住当面问人一句:“老太太,你忘了就是因为要修省亲园子,我才不得不走出家门的吗?”只能庆幸贾赦对这三人一向能少看一眼是一眼的态度拯救了贾母,要不以她那卒中前兆的身板,经不住贾赦几回气了。
另一个老人还是让儿子给气着了。可怜的太上皇,不敢相信手里的资料和证据,声音颤抖地问皇帝和皇后:“这些都是真的?”
皇帝脸板地平平地,一字一顿地回答:“这些是有确凿证据的。”那些没证据的还没给你看呢。甄家,好一个甄家,打得一手好算盘,这皇家竟让甄家这个凭一个小小奶娘起家的家族把持了吗?做梦!
太上皇看向皇后,原来的皇后多温婉贤淑的人,自从五年前皇帝登基,刚入宫不久中宫嫡子就夭折了,那时那个女人说什么来着?是中宫无德还是嫡子无福?从那以后才导致皇后性情大变,对甄妃一系打压起来不遗余力。可笑自己还曾让老四说说她媳妇,别做得太伤脸面。人家失了嫡子,不过是没有确凿证据又碍于自己这个太上皇的脸面才没让那个贱人溺水、落井、吃错东西、病逝,总之宫里想让一个人没有的东西太多了。脸面,对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才是她们最大的脸面。甄妃能向皇帝的嫡子伸手,未必不敢向他的嫡子伸手。而先太子,正是他的嫡子。
太上皇看向皇后道:“甄妃病得不轻,暂时别让忠平和他媳妇进宫侍疾,免得过了病气。太医院那里你让人看好了,每次要让三个人一起给甄妃请脉。陪了朕这些年的老人,没有几个了,那些太医还是得多几个人请脉朕才放心,务必要让太医院小心再小心。”又对皇帝道:“甄应嘉在江南多年,政声不错,在内阁给他个位置。还有那个王子腾,巡边了这么长时间,朕有些想他了,盼他快点进京。”
听了太上皇杀气腾腾地想念,皇帝觉得自己怎么就与太上皇那么心心相通呢,他也很想这两个人呀。
王夫人此时也没有入睡,不是她能先知先觉知道自己的哥哥快要回京了,只是今天贾赦的话让她莫明地心虚。曾几何时,她还瞧不起的那个只知买醉贪花的大伯子,已经一句话就让她寝食难安了。
“让你女婿把铺子先收了吧。”这话是说给趁人入睡才偷偷进屋的周瑞家的说的。
周瑞家的不知道王夫人怎么突然要收了铺子,那可是个来钱的买卖,不光对王夫人是如此,对周瑞家的更是如此。王夫人让把利子钱放到三分,可她只在内宅,如何知晓冷子兴早就把利钱提到了五分,这两分的差额就是周瑞一家的进项。这份不舍比起王夫人来还大得多:“太太怎么突然要收了铺子?现在可正是用钱的时候不说,前两天刚放出了大笔的银子,要收回来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