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我不如老太太的意,就是混说。也罢,还是说说王姑娘什么时候搬嫁妆吧。”贾申表示自己大度不和一个老年妇女计较。
怎么又绕回来了,王子腾夫人觉得自己亲自过来已经很给面子,要不是王熙凤被休回家,在族里没法交代,她早走了,给脸不要吗:“凤丫头是我和老爷看着长大的,口角锋利些,心里是孝敬公婆的,就是和琏儿也是好的蜜里调油地过来的,就是我们老爷也说,没见过小两口好成这样的,还怕琏儿只恋着媳妇,有碍子嗣。”知道我们老爷是谁不?我们老爷可是看重这个侄女呢,没儿子也是小两口感情好,你儿子不和别人生,怨不着我侄女了吧。
“琏儿也是这么想的?”外人说什么都没用。
听王子腾夫人说起王子腾,贾琏心里也有点扑腾,可成亲了这么些年,别说是象当年珠大哥在时一样给找明师疏通国子监,就连话也没好好和自己说过一句,再看刚离开的张家,人家不单连大姐儿的生日都知道,还说过几日就想办法让自己到户部办差,自己也说没经过科举怕是补不上实差,人家说的是“虽然没科举算不得正途,但你如今再想科举也是晚了,也不是那个料,一个笔帖式家里还是能办的,只是要认真办差,倒是前程有限,三品以上就别想了。”别说三品的实差,自己身上的这个五品同知也是虚衔,当初是为了让珠大哥哥占用自己的国子监名额给自己捐的,这其中就有王子腾的手笔。
想到这,贾琏跪了下来:“老太太自来喜欢王姑娘...”
刚才见贾琏沉思了那么久,王熙凤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回忆新婚时的美好时光,面上隐有得色,
一句王姑娘让她心沉谷底,忘了来前王子腾夫人让她伏低做小忍一时之气的话:“贾琏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下流种子,也配休我。”
不忍直视呀,何况这个下流种子的提供者还在呢:“史夫人也是这么心中敬重公婆的?王家还真是与众不同呀。”
王子腾夫人脸都成杂货铺了,贾母三人的脸也成了焦炭,你自己屋里怎么说是自己的事,当着人爹的面骂人是下流种子,不休你休谁。
“人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也管不来这些事事非非。夫人宽坐,鸳鸯,扶我进去歇歇。”
见老太太要走,王夫人和史氏着急:“老太太,这儿事?”
“小夫妻之间相处,总是要斯抬斯敬地才好,有他老子娘做主,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平日喜欢王熙凤逗趣不假,爱她办事爽利也是真,可这孙子和孙媳妇比起来,再得喜欢的孙媳妇也是外人,看王子腾的面子上容忍一二未偿不可,可当着自己面就敢骂孙子是下流种子,平日呢?这下流种子的提供者还是自己生的,自己骂骂也就罢了,谁许你学舌去。贾母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